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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翩然怔怔地聽著，眼裡升起一股酸澀腫脹的感覺。

待要坐起身，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循聲望去，是從楊汐大衣的口袋裡傳出來的。

楊汐正在開車，不方便接聽，他示意葉翩然：&ldo;幫我接一下！&rdo;

葉翩然猶豫了片刻，手伸進大衣口袋裡，掏出他的手機，泛著藍光的螢幕上跳躍著&ldo;鍾妮&rdo;兩個字。

她的心一下子變冷，抿緊嘴唇，將手機遞給他：&ldo;是鍾妮。&rdo;

楊汐看了她一眼，接過來，有些含糊地說：&ldo;嗯，在路上……好，你放心，不會有事。&rdo;

放下電話，葉翩然已經將他的大衣從身上拿下來，轉過頭去，眼睛盯著車窗外向後飛掠而過的景物，姿勢僵直，戒備疏遠。

楊汐剛才接電話的語氣，溫和親暱，和跟自己在一起時的冷淡沉鬱，判若兩人。

她忘了，他現在是鍾妮的男朋友。他已經不屬於她了，四年前就不屬於了。

楊汐沒有說話，將手機放回大衣口袋，然後握著方向盤，專心駕駛。

車裡的氣壓再度降到最低，只有黃品源的歌聲靜靜流淌，瀰漫了整個車子：

&ldo;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孤單的我還是沒有改變。

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

親愛的你好想再見你一面

……&rdo;

在沉悶靜默中，汽車駛下高速，緩緩開進s城，匯入川流不息的車陣。

葉翩然途中接到薛杉的電話，沒說兩句就掛了，急切地對楊汐道：&ldo;我就在前面路口下，有人在那裡等我。&rdo;

楊汐知道她說的那個&ldo;人&rdo;是誰，握方向盤的手不由收緊，指節泛白。但他還是依言停車。

葉翩然從車裡出來，剛剛站穩腳跟，還來不及說什麼，楊汐就一踩油門，汽車如離弦的箭，&ldo;嗖&rdo;的從身旁駛離，很快消失在街角。

葉翩然卸下全身的武裝，在心裡嘆了口氣，將戒備換作了疲倦與淡漠，還有加倍的傷痛。

說什麼&ldo;做不成情人，再見還是朋友&rdo;。像她和楊汐這種情況，應該是&ldo;相見爭如不見&rdo;。

春節過後，乍暖還寒，冷空氣徘徊不去，開始持續不斷地降雨，空氣潮濕陰冷。

纏綿冰冷的雨，讓葉翩然心煩意躁，一不小心又患上了感冒，不停地咳嗽，像是要把肺都震出血來才罷休，夜裡咳得尤其厲害，幾乎不能入睡。

過年回家吃了幾天油水，好容易圓潤起來的臉頰，又凹陷下去，蒼白瘦弱，讓人看了不勝憐惜。

薛杉請她吃飯時，菜式儘量清淡，還特意點了潤肺止咳的銀耳蓮子羹。葉翩然很窩心，也很愧疚，說：&ldo;真不好意思，總是讓你看到我病殃殃的樣子，弱不禁風，還真像林黛玉呢！&rdo;

&ldo;你這模樣，倒讓我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詞，其中有兩句：生怕閒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rdo;

說者無心，聽者留意。葉翩然微愕，隨即低下頭，不太自然地說：&ldo;你學美術的，想不到對古代詩詞還挺有研究。&rdo;

&ldo;這就叫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嘛！&rdo;薛杉看著她微笑，&ldo;我喜歡你，當然要尋找一些共同語言，否則，怎麼配得上中文系畢業的大才女呢？&rdo;

他說得極誠摯自然。論年齡，薛杉還比葉翩然小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