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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一向是有些痴性的,但沒想到今兒個二老爺在他都能如此癲狂。如今三人只恨不能快些離開榮慶堂,免得殃及池魚。
賈赦一向和賈政不對付,此時難得有機會下這個假正經的面子,不落井下石一番都對不起住了十多年馬棚的憋屈。遂站了起來走到林如海面前,佯裝勸和道:「妹夫快些消消氣。寶玉這孩子就是這般性子。他一向喜歡在內院和妹妹們玩,為此連學也不肯上,書也不肯讀。你這一下子要帶走林丫頭,他自是不高興,你多多包容也就罷了。」
迎春眼角一抽,往邢夫人身邊靠了靠,聽了這話甚至都不敢去看賈母的神色。只神情專注地盯著腳下的地板,彷彿上面開了什麼亮麗的鮮花。
賈母聽了這番幾近明示的話果真勃然大怒,指著賈赦怒斥:「老大,你這是在說些什麼糊話?」
賈赦畢竟愚孝,被賈母這麼一訓斥,瞬間就有些畏懼。當即彎下了身,但還是擰著脖頸不屈不滿:「母親教訓的是。但兒子不明白,還望母親明示,方才兒子說的可有任何錯處不是?」
難得能夠找到一個找茬老二的機會,還是在賈政極為欣賞的林如海面前,賈赦也算是豁出去了。不好好把握哪對得起他「渾不吝」的名聲。
賈母看著賈赦面上孝順,卻仍舊死不悔改的模樣,只覺怒火攻心。用力地拍著胸口,指著賈赦說不出話。
這個孽障,當真是要把寶玉的名聲徹底毀了嗎?寶玉明明是有大造化的,能給賈府帶來無上榮耀,可這個孽障偏偏只算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一點都不為他們榮國府的前程著想。
賈赦見著賈母如此生氣,有些訕訕,默默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上前兩步,伸出雙手想要扶著賈母:「母親,您別生氣了,兒子不說就是了。」
賈母:「……」
迎春探春惜春:「…………」
王夫人的佛珠在賈寶玉開口的時候,節奏就已經亂了。但因著賈政在,她也不好說些什麼。
此時聽了賈赦這似是而非,似退實進的無心之言,胸膛微微起伏。再見賈政眼冒金星,氣得渾身發抖,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挽救一下,遂看著賈寶玉笑得和氣:「寶玉,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妹妹是回自己家,怎麼是淒涼度日呢?還不快些向你姑父和妹妹道歉。」
偏偏賈寶玉沒有聽出王夫人遞給他的臺階,喋喋不休地哭鬧不依:「妹妹若是回了家,那豈不是沒了大家陪伴,這不是淒涼度日又是什麼?本來大家在一起好好的,為什麼妹妹非要走?難道妹妹的父親回來了,就不要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了麼?」
賈赦邢夫人:「……」
賈寶玉好強大,根本無需別人挑撥,自己就能把底透得乾乾淨淨,這簡直都不知道是該說他愚蠢還是赤誠。
林如海沒有看賈寶玉,反而是看著賈政,挑眉拱了拱手:「二舅兄,令公子的言行舉止,我今兒個算是大開眼界。舅兄好歹是讀書人,榮國府也是世代簪纓之家,可是聽著大舅兄的意思,寶玉似乎是連學堂都不肯去。如此不思進取,怎麼對得起岳父大人臨終前寄希後人科舉成才的拳拳牽掛。」
賈政現在只恨不能將賈寶玉的嘴堵上,別再那麼的丟人現眼。此時聽到林如海搬出了賈代善,慌忙朝著林如海作揖:「妹夫教訓的是。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他也馬上要進國子監讀書了,日後我定會對他嚴加管教,再不會做出今日之舉。」
賈母也笑呵呵地打著圓場:「林海啊,寶玉還小,你也不要太過計較了。他就是和黛玉一同長大,猛地黛玉要走,所以不適應罷了。」
林如海心中冷笑:小?若不是剛剛被自己及時攔住,恐怕賈寶玉直接就要撲到玉兒身上去了。這豈是一句「還小」就能解釋的?
世家公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