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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話。至少我不會鄙視自己!&rdo;
蛋蛋是個神!
在我們這些無所事事的妖怪中間,她志懷高遠,是尊象徵努力與勇氣的神!
(4)
我依然沒有寫完阿布的故事。即便有蛋蛋每天磨墨代書,分擔了我最繁重的寫作步驟。
對我來說最難的不是書寫,而是我沒有愛過。阿布要一場曠世完美的愛戀,我腦海中卻只是空白,除了&ldo;愛&rdo;這個字,什麼具象的畫面都不曾烙印。
我嘗試從阿布這幾百年裡講給我聽的失敗經驗中找尋靈感,回憶那些邂逅。
突然有一抹身影躍入腦海,碧色的裙擺伴著步履搖曳,宛如清池裡隨風蕩漾的微波。
阿布管這個女孩叫娘子。
我知道,這是曾經人類用來稱呼妻子的稱謂。
毋庸置疑她是個人。阿布只願意和人類相愛。
娘子沒有視力的,她的臉上半部分佈滿燙傷的皴疤,但她完好的嘴裡卻能飄蕩出美好的歌聲,比婉囀的鶯啼還動聽。
每天,她都端個缽子坐到山廟下的石階旁唱歌。朝佛的香客從她身旁路過,時不常有人會在缽子裡丟一枚銅錢。
每天,娘子都把收到的善錢撥一半在殿前的功德箱裡,無論得了多還是少。
阿布在山門下注視了她三個月,最後走上前去往缽子裡放下一粒珍珠。
狐狸沒有錢的。
&ldo;你來啦!&rdo;
聽娘子這樣說,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阿布好奇頓住。
&ldo;你走路聲音真輕,像是怕踩疼了草。&rdo;
阿布的確腳步很輕,他習慣虛浮在地面之上,用腳尖點過沿途的砂土和植株,溫柔得像風。
即使這樣,娘子還是聽見了。三個月來阿布蹲在離她一丈遠的石墩子上安靜聆聽,娘子一直都知道。
阿布一言不發,回到娘子跟前俯身蹲下,把手擱在她膝上。
一隻變回了狐爪的手。
&ldo;為什麼不用人的樣子同她交流呢?&rdo;我問。
&ldo;她看不見,&rdo;阿布捋著自己碩大的毛尾巴,一臉無謂,&ldo;我是人還是狐狸又有什麼分別?&rdo;
這一天以後,狐狸阿布仍舊每天去廟前山門下聽娘子唱歌。無人的時候會湊到近前拿狐狸頭蹭娘子的腳,或是依偎在她身側互相取暖。臨走,阿布都會留下點兒東西,有時是寶石,有時是山珍,有時也可能僅僅是一朵開得正好的花。
整整十六年。
阿布看著娘子與村夫相戀,成親,生子,阿布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流露過失落傷感嫉妒。他就是風雨無阻地去山門前聽歌,陪娘子坐會兒,一起看太陽落下,星月交輝。
整整十六年,直到死去,娘子都以為阿布是隻狐狸,不會說話不會離開的狐狸。
我問過阿布:&ldo;為什麼不去跟她相愛?&rdo;
他十分肯定:&ldo;我們相愛啊!&rdo;
&ldo;可你在她面前是狐狸。&rdo;
&ldo;對呀!她愛一隻狐狸,她像愛狐狸一樣愛我。&rdo;
我不是很明白。
阿布抬頭看著月亮笑起來:&ldo;吶,太歲,愛情有時候是會變質的!&rdo;
我看著假裝在看月亮的阿布,他的眼睛浸滿月光。
&ldo;你怕自己有一天會厭倦了,不愛她?&rdo;
&ldo;不!我怕自己厭倦了不愛她的時候,卻不敢告訴她、離開她。我怕真的變成人一樣,心裡有太多責任和藉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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