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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玉清宮的拂風道法嗎?」皇帝驚嘆道,「身法迅捷,無跡可尋,果然名不虛傳!」
「陛下過獎了。」玄衣人道。
她伸手將遮住頭臉的黑色冪籬取了下來,露出一張雨後清荷般柔美的面容來。
——這個深夜入宮如入無人之境的玄衣人,居然是本該在丹桂坊中休息的玉清宮聖女葉畫竹!
葉畫竹在椅中坐了下來,柔柔道:「陛下,此時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我玉清宮弟子,與陛下您的皇宮,我們不該選在這個時候會面的。」
聞言,皇帝的臉色微冷,語氣也不自覺帶了些生硬:「葉聖女,玉清宮能等,朕可等不了,昨日那女人撞死之後,當晚絳山和上陽宗的傳書就到了,各大宗門紛紛派人入宮求見,這個壓力,總不能由朕一個人來承擔。」
「陛下不必驚慌。」葉畫竹的聲音依舊柔而輕,「聆泉秘境失落數百年,誰都不知道它在哪裡,陛下一口咬定此事為假,難道各大宗門敢為了一個傳言與陛下翻臉?」
皇帝的臉色僵的像一塊冰:「那女人的貼身宮女逃了!」
『那女人』指的自然是撞柱自盡的先帝皇后。
葉畫竹想到了什麼,秀眉微蹙:「她手裡拿捏著陛下的把柄?」
「沒錯,宗室裡想將朕拉下來的人可不少。」皇帝冷聲道,「你們玉清宮總不能幹看著。」
「我與陛下之間的交易,都是面談。」葉畫竹輕飄飄道,「所以就算那位拿了什麼證據,恐怕也是陛下您殺兄奪位的證據。」
「你什麼意思?」皇帝變色道。
葉畫竹微微一笑,那笑容彷彿春風拂過水麵驚起的一點漣漪,清淡至極:「陛下自己行事不謹,為何非要將我玉清宮拉下水呢?」
她語氣柔軟,笑容恬淡,單看這副情態,哪怕說是情人間的喁喁細語也能令人信服,然而說出的話卻極其冷淡無情。
皇帝難以置信地一怔,旋即惱怒起來:「葉聖女這是什麼意思,別忘了,玉清宮與朕之間也是有交易的,葉聖女不想想聆泉秘境嗎!」
他這是在近乎直白地對葉畫竹發難了:聆泉秘境尚且沒有交到玉清宮手中,皇帝是可以單方面反悔的。況且皇帝假如真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抱著同歸於盡的態度將玉清宮拉下水,玉清宮必然也要面臨來自各大宗門的壓力。
葉畫竹沒有說話,她只是用那雙柔美的眼睛望著皇帝,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同歸於盡?你有這個資格嗎?
皇帝養尊處優多年,當即就要大怒,然而在對上葉畫竹平靜中隱含嘲諷的目光時,卻宛如當頭一盆冷水,瞬間從頭涼到了腳。
沒錯,和玉清宮撕破臉,就像是以卵擊石。他是卵,玉清宮是那個石。
見皇帝氣焰弱了下去,葉畫竹畢竟不是想把皇帝得罪死,又開口柔聲安慰道:「陛下放心,只要……」
剩餘的話尚未出口,葉畫竹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驀然轉身望向殿外,面上浮現出極其驚駭,難以置信的神情。
皇帝並非修行者,尚且茫然不知:「葉聖女?」
下一刻,皇帝面上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就在這座宮殿以北,皇宮藏書閣的方向,一剎那間突然爆發出極其恢弘刺目的紅色光芒,那紅光直衝天宇,瞬間將半邊天穹都染成了紅色!
「那是什麼?」皇帝顫聲道。
藏書閣裡不但存放著越朝數代皇帝蒐集的珍稀孤本,還有他此次拿來和玉清宮做交易的聆泉秘境,那裡鮮有人至,把守嚴密,本是絕不可能出問題的。
為什麼會突然生出變故?那衝破天穹的紅光是什麼?
相比茫然的皇帝,身為修行者的葉畫竹顯然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