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末路陸(第1/3 頁)
柴霏雪一身白衣,甚是顯眼,兩人不敢尾隨過近。道旁有個林子,便自林中綴後。走出兩裡多地,前面兩人折道向東北,轉入一條小道。
羊腸小道彎彎曲曲,兩邊都是荒地。泥濘雨地之上,足印雜亂,還有打鬥痕跡。沈放兩人愈發謹慎,離的更遠。好在小雨不止,前面兩人始終不曾回頭觀望。
道路越來越窄小,前面柳家堡兩人忽地停步,站立片刻,隨即展開身形,飛奔而去。
待沈放兩人走到方才兩人停頓之處,就見一具屍體橫倒路邊。
沈放驚訝道:“杜如晦?”他與蕭平安過淮河之際,與歐陽宗言打了一架,此人也在場上。聽秋白羽說,這人在玄天宗領個閒職,多是跟隨一些教中看重的青年才俊,半作老師,半作護衛。當然能叫他跟隨的,多半師出名家,他更多還是教授些闖蕩江湖的經驗。
腳步聲響,卻是花輕語放心不下,追了過來。
沈放意料之中,怕她憋氣,還是招呼道:“你來了。”
花輕語沒好氣道:“我知道你們是因為少遊,你們當他朋友,我就不當?我叫他們道邊等著,咱們速去速回。”陳少遊未死,管他什麼玄天宗教主,但眼下龍雁飛還是他們好友的父親,儘管陳少遊自己對這個身份也不喜歡,於情於理,還是要來看看。
柴霏雪道:“他身上傷痕遍佈,想是一場惡戰。”
地面之上,遍佈腳印,雖被雨水滴打,還是可見戰況之慘烈。
沈放蹲在屍體之前,細細看了片刻,道:“敵人不下七八個,圍攻他一人,可惜,他本該走得了的。”
花輕語道:“你說他是死戰不退喪命於此?”
沈放面色陰沉,道:“怕是如此。內家高手,受傷流血,也比常人要少。他耗盡氣力,才開始連續受傷,傷重仍然不退,終於被人抓住空子,一擊要害。”
花輕語萌生退意,道:“算了,咱們還是正事要緊。”
柴霏雪心下也是猶豫,望望沈放。
沈放自方才檢視屍身便是面色有異,慢慢起身,面色陰沉,道:“殺他的人怕是老相識,我要去看看。”
花輕語和柴霏雪瞧出不對,柴霏雪道:“那咱們快追。”
向西四五里,前面忽然又是一條大路。路旁枯樹,道中衰草,顯是此處人跡罕至,道路荒廢已久。
再行裡餘,越過一個土丘,前方豁然開朗,一馬平川,一大片田地平鋪面前,田埂井然。再往西,一片蔚藍,竟是一直連通海邊。
花輕語奇道:“怎會有如此大一片田地,還荒廢了。”
柴霏雪道:“不是,這是蘆臺鹽場。唐朝就有了,你看這一塊一塊的,都是鹽田。此間的鹽又白又細,有蘆臺玉砂之名,京城裡也是緊俏。眼下怎地荒廢了?”
古法制海鹽,乃是引海水入田,日曬得滷,煎煮得鹽,稱為淋滷煎鹽。也可將濃滷直接放入淺池,日曬結晶成鹽。便是納潮、制滷、結晶、收鹽四步。
海鹽看似易得,實際並不容易,便看這鹽場規模,便叫人咋舌。鹽田之間開有溝渠,引海水澆灌。眼前便是一條水溝,卻是已經乾涸。
小雨未停,地上足跡清晰可辨。前面柳家堡兩人進入這片鹽田,朝北直行。兩人發足飛奔,想是內功深湛,人影已是渺不可見。
三人已經深入鹽田,在田埂之上前行。這些田埂有寬有窄,寬處可行車馬,窄的不足三尺。臨近海邊,更是寒冷,此處還有東一堆西一簇的殘雪。鹽田之內,有的還能看到薄薄一層白霜,似鹽似雪,難分彼此。
沈放在前,三人魚貫而行,腳步漸疾。行過兩道田埂,剛剛跨過一道溝渠,前面道上忽然突兀現出一人。一身黑衣,長劍垂在體側。
沈放止步,這人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