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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掌管宮中衛儀,但也不必隨侍帝側的,隨侍的事一般由內廷太監負責。
只不過牟斌當官多年,極有眼色,一旦有機會面君之後,等閒不會輕易離去。
牟斌有牟斌的心事,弘治帝登基以來,雖對廠衛信任不減,卻也深知廠衛之禍,故而有意無意的壓制廠衛的權力,不使其瘋長蔓延,禍及天下。
更重要的是,弘治帝深知權力平衡之道,於是原本還算井水不犯河水的錦衣衛和東廠,這些年不知不覺明爭暗鬥起來,東廠廠公王嶽和錦衣衛指揮使牟斌雖表面上一團和氣,實際上二人相見恨不得掐死對方,弘治皇帝居中而坐,對廠衛之間的鬥爭仿若不見,似乎更樂見其成,皇帝的態度也直接造成了廠衛的鬥爭越來越厲害。…;
雙方不相上下時,爭的便只有聖寵了。
在這一點上,東廠顯然佔了優勢,因為東廠是太監班底,太監日日夜夜陪侍在皇帝身邊,論遠近親疏,弘治皇帝的感情無疑偏向太監多一些。
這便是牟斌經常有事沒事隨侍在弘治皇帝身邊的主要原因,通俗點說,他想讓天子多見見他,讓天子心理上對他形成一種“身邊人”的定位,如此一來,廠衛之爭,牟斌也不至於落了下風。
這實在是個很無奈很消極的辦法,牟斌卻不得不為。
文華殿很靜,只聽到劉健大學士壓抑著的咳嗽聲。
春日寒氣猶深,劉健身子染了風寒,這幾日不見大好,弘治帝派了四五次太醫府上瞧病,開了好幾個方子,劉健的病仍不見起色。
“咦?這道奏本……”劉健眉頭皺了起來,思索半晌,覺得做不了決定,遂起身走進殿旁的暖閣,將奏本遞給弘治帝。
“陛下,這道奏本老臣不敢擅專,請陛下先過目再做計較。”
謝遷和李東陽兩位大學士好奇地抬起頭,看向天子手中的奏本。
弘治帝翻開,一行行仔細看了起來。
“呵呵,借貸記帳法?這東西可靠麼?能推行天下?”弘治帝笑了笑,並未下定論。
劉健拱手道:“南京戶部尚書秦紘奏本上說,他用此法測試過戶部帳簿,發現比現用的流水記帳法高明許多,帳目裡錢糧萬物來往皆明瞭清晰,何處虧空,何人經手,收支所費幾何,一眼分明,秦尚書乃穩重老臣,他既開了口,想必不會差的,否則他也不敢貿然上奏,徒擾聖聽。”
“既然這個記帳法如此高明,莫如先在某個縣試用一兩年,看看效果再決定是否推行天下,劉先生意下如何?”弘治帝性格很謹慎,不會胡亂決定一件關係大明賦稅錢糧的大事。
劉健搖搖頭,苦笑道:“陛下,此法不可行,至少這幾年不可行,甚至連某縣試用也不行……”
弘治帝一楞:“為何?”
不用劉健回答,弘治帝立馬明白了原因。
這大明的官場,貪官太多了,誰會答應用這種近乎完全透明的記帳法,來斷了這些貪官的財路呢?
記帳法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人啊。貪官是殺不盡的,可天子卻需要他們來幫自己治理國家。
弘治帝神色鬱結地嘆了口氣,目光低垂,看著奏本上一個陌生的名字。
“可惜了這位名叫秦堪的書生,明明心懷報國忠君之志,志高卻不可遂,生不逢時也。”弘治帝說著,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人才生不逢時是誰的責任?
除了他這個大明皇帝,還會是誰的責任?
弘治帝痛苦的不是秦堪的際遇,他痛苦的是大明這中興的表象下,處處隱藏著的危機。
聽著弘治帝對秦堪這位陌生書生的評語,一旁默不出聲的牟斌眼中露出了光亮。
向前走了兩步,牟斌朝弘治帝躬身稟道:“陛下,恕臣魯莽,臣有件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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