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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風憲笑了一笑,只管望著對方的王船,神色一派輕鬆。
自“新羅王國”統一“百濟”、“高句麗”以來,朝鮮便開始引進儒學,大興科舉,派出了無數儒生抵達長安,便與日本的“遣唐使”相仿。只是不同於東瀛人的來去匆匆,當時來華的朝鮮人多半世居於中國,多受中國天子禮遇重用。如大唐名將“高仙芝”,便曾率領唐玄宗的兵馬,出兵西域,決戰大食帝國,國中更是科舉興盛,千百年來不知出了多少大儒者,與中國交往更是頻繁。兩國之間患難之交,生死與共,其中的唇齒相依,點點滴滴,怎是三言兩語說得盡、道得完?
眼看倭寇不見了,卻來了患難與共的友邦。崔軒亮一臉訝異,也是他一輩子沒見過異國人,見得朝鮮國的海船一左一右,慢慢貼近而來,滿心好奇間,便奔到了船舷去看。
此時雨勢已然小了不少,從濃霧中依稀去看,只見對方的船艦並不怎麼大,約摸比叔叔的商船小了一半,可船身兩側各有水輪,一前一後,有些像是韓世忠大破金兵時用過的“車輪舸”,船邊還設有高高的女牆,牆中另有幾十個窗孔,想來可以射些兵器出來。
崔軒亮喃喃地道:“叔叔,朝鮮的戰船好像挺厲害的,比咱們中原的船還強吧?”崔風憲嘆道:“如此說法,未免太過了。只是……唉……自從‘三寶艦隊’給朝廷撤裁後,咱們中原的戰船遇缺不補,我看再過幾年,便要給人家趕過去了。”
崔軒亮蹙眉道:“怪了?咱們朝廷為何要這般幹啊?”話猶在口,忽聽背後傳來腳步聲,聽得一人嘆道:“那還要說麼?這就叫”見不得自家人好啊。“崔軒亮回頭去看,背後正是徐爾正來了,看這老頭手腳迅捷,一見倭寇消失不見,卻是友邦使船到達,這便急急出來見客了。
崔軒亮訝道:“徐伯伯,什麼叫見不得自家人好?您可否說說啊?”
徐爾正悠悠地道:“咱們漢人有個天性,就是看不起自家人。就拿過去幾千年的帝王來說吧,哪個本事強,哪個就是混蛋,‘秦皇漢武、窮兵黷武’,上自秦始皇、下至永樂帝,誰不被罵到一文不名?”
崔軒亮咦了一聲,忙道:“徐伯伯,您方才不也主張跪迎倭寇麼?怎地又改了想法啦?”
徐爾正臉上一紅,道:“此一時、彼一時。等你長大後,自能領略箇中奧妙。”他越說越覺心安,正要細細教誨,忽聽“砰”地大響,船舷旁搭來了一道行板,跟著濃霧中人影重重,朝鮮那方竟然遣人登船了。
眼看生人即將到來,小獅子利爪撐開,喉頭低吼,大為戒備。老陳微微一凜,忙道:“二爺,要讓他們上船來麼?”
先前雙方海上追逐,驚險萬狀,難保對方沒有敵意。崔風憲沉吟半晌,道:“不打緊。朝鮮是咱們的友邦,決非倭寇可比。咱們見機行事便了。”
四下靜了下來,但聽腳步聲響,霧裡緩緩行出了一人,眾人凝目去看,只見來人盤領右衽,腰懸長劍,頭頂高冠,那身服飾竟與中原官袍一模一樣。崔風憲仔細去看對方的胸前,只見“補子”上繡的是一隻犀牛,正是一名八品武官到來。
來人相貌堂堂,臉上蓄著濃須,背後另有五人,也都佩了腰刀。六人不分主從先後,腰間都懸著一塊牌子,其上有字。崔風憲附耳便問:“大人,那是什麼?”徐爾正低聲道:“那就是李芳遠創制的‘號牌’。”
徐爾正少年時曾經出使過朝鮮,自知“號牌法”是朝鮮“神功大王”李芳遠所創,規定舉國男子十歲以上、七十以下,都得懸掛身份名牌,記載該人的身份姓名、職業相貌、住址爵裡等文字,以供官差隨時查驗。崔風憲想著想,目光便朝帶頭武官腰間去看,只見這人的號牌不同於其他,乃是象牙所制,其上文字甚短,見是:
“景福宮勤政殿。八品隨侍帶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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