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她不動聲色,將褥子往屁股下一墊。正嫌椅子咯得骨頭痛。
花樹後有人似乎抽一口氣。
過了一會,又是啪嗒一聲。
鐵慈睜開眼,看見地上多了個盒子,開啟裡面是碗筷杯子什麼的,也是雖然粗糙一些,但乾淨嶄新。
她便拿來滿滿倒了一碗茶,把一兩千金的茶葉牛飲。
倒了兩杯,另一杯往外推了推。
沒有動靜,她也不說什麼,含笑飲茶,茶碗熱氣裊裊,氤氳她彎起的眉眼。
好一會兒,她說:&ldo;茶要冷了。&rdo;
花樹一陣顫動,出來一個人,蒼白的一張臉,頭髮很黑,眉毛卻淡,整個人像是缺了墨。只有一雙不大的眼睛很深很亮。
是劉老頭身後那個賤民見習學生。
鐵慈盯著他,沒來由地有種熟悉感,卻沒有多問,只拉過一隻凳子,示意他坐在自己對面。
那少年怔了怔,彷彿從沒想過自己能有和京中貴族少年對坐的待遇。但也並沒有畏縮,想了想,笑著湊過來,先禮數周全地行禮,然後屁股坐了半邊椅子,然後便熟練地拿起茶壺給鐵慈斟茶,恭敬地捧給鐵慈,再用袖子將桌子水漬擦乾淨,一連串動作十分流利,顯然伺候人習慣的。
鐵慈接了茶,目光落在他手指上,手指纖長,骨節上卻有很多傷痕和凍瘡的痕跡。
他的衣衫破舊,袖口有補丁,卻補得精心,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她不動聲色喝茶,那少年諂笑道:&ldo;小人沈謐,見過貴人。這縣衙裡乃至整個滋陽縣,小人諸事都熟,貴人但有驅策&rdo;
他神情有點不安。迫於無奈前來獻殷勤,卻不能確定眼前人願不願意理會。
他並非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也曾尊貴矜持,可多年苦難裡浮沉打滾,早練就和誰都能厚著臉皮搭上線的本領。但今日在這人面前,多少的油滑和試探都施展不開。眼前少年的氣質,親切又高遠,像百花開遍人間盡贊,一轉眼卻見白玉臺上琉璃花盛,美至奪了呼吸,不敢言說。
卻見鐵慈什麼話都不問,茶杯一推,笑道:&ldo;好極,這就驅策上。來,帶我去逮縣令。&rdo;
&ldo;&rdo;
半個時辰後,在一處偏僻的小街上,沈謐遙遙指著前方酒家的幡子,道:&ldo;陶令就在那裡。&rdo;
鐵慈沒有靠近,過了半晌,見一個中年男子帶著數個隨從,半掩著臉,醉醺醺走了出來,上了馬車。鐵慈以目詢問沈謐,沈謐點頭,鐵慈看那馬車並沒有往縣衙去,再問沈謐,沈謐道:&ldo;哦,趕下一場。&rdo;
鐵慈:&ldo;&rdo;
孤治下竟有如此勤政之大令,幸甚至哉。
馬車沖鐵慈這邊過來,沈謐飛快地避到道邊,鐵慈沒動,在馬車經過自己身側時,忽然伸手挽住了馬韁。
拉車的馬一聲長嘶,抬蹄向前,渾身肌肉滾滾而動,卻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趕車的馬夫也醉醺醺的,還沒反應過來,鐵慈另一隻手已經撩開了簾子,問裡頭的醉鬼。
&ldo;今日並非休沐,大令一不坐堂,二不處理公務,在此何為?&rdo;
裡頭陶縣令顯然沒反應過來,居然會有人當街攔馬車問他這麼無聊的問題,直勾勾盯著鐵慈,半晌打個酒呃,一股濁臭氣撲面而來,鐵慈微微轉臉,聽得那縣令打著呃道:&ldo;幹你鳥事。&rdo;
鐵慈手一鬆,那馬原本就卯著勁兒和她在爭馬車的掌控權,得她貿然放手,收勢不住,猛地向前一衝,嘩啦一聲馬車撞在街角,裡頭砰地一聲,也不知道撞在哪裡,一聲哀叫。
鐵慈拍拍手走了,沈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