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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圖被發現,立時,所有蠻族人都開始聚攏,舉起了手中的長矛,刺向兩人。
聞琦年掙脫了奚詠的懷抱,撿起腳邊掉落的一把長矛,奮力回擊著,試圖幫奚詠減緩壓力。
就在這時,聞珀悄然靠近了他們,蓄力一掌,就要拍向降低了後身防備的聞琦年。奚詠目光一轉,神色冷得嚇人,連忙傾身幫她擋住了那功力深厚的一掌,低低地悶哼出聲。
他後背受到此擊,頓時自覺傷勢頗重,卻勉強嚥下了血沫,輕輕推著聞琦年:「走……」
聞琦年轉頭目睹了這一切,眼眶一熱,又咬牙挑翻了幾人,牽著奚詠衝出了重圍。海灘上空無一物,極為顯眼,她便改了主意,扶著奚詠,向林間的深山斷崖跑去。
「跑得掉嗎?」聞珀見他們離去的身影,慢條斯理地碾著腳下的細沙,微微一笑。
疾步鑽過稀疏的樹林,向山岩上走去,聞琦年察覺自己扶著奚詠的那一邊肩膀已然有了濕意,她愣愣側眸一看,清亮的月光下,肩上的衣面已經開出了朵朵深紅的艷花,浸進了兩人相挨的地方。
她的眼淚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哽咽道:「你、你受傷了……」
也是,奈何奚詠武功再高,但今晚有如此多的蠻族人夾攻兩人,他既要留意自己的情況,又受到了同樣修煉青華禁軸的聞珀重擊,狀況能好到哪裡去?實在是寡不敵眾。
奚詠睜開星眸,面上從容不迫,含笑抬手為她擦了擦眼淚,輕聲說道:「都是小傷,不礙事。」
他在胡說。
為她擦淚的那隻手冷得像冰,說話的聲音也十分喑啞。這些跡象讓聞琦年心中很清楚,他有外傷,更有內傷。
她勉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凝神注意著四周,和奚詠一步步進了深山。
月黑風高,海浪呼嘯,她甚至能聽見奚詠呼吸聲縈繞在自己耳側,越發沉重。
聞琦年默默咬緊了唇,挺直腰板,架著奚詠,繼續向前走著。忽然,她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的斷崖。
這是一座裂谷,他們腳下的小路直通一架搖搖欲墜的小橋,由木板麻繩所制,粗糙簡陋。
奚詠站定,緩了緩,忽然偏臉吻了吻聞琦年的耳側,薄唇烏紫冰涼,讓聞琦年又是一陣淚意上湧,只聽見他低低說道:「此處陌生,我先去對面排查一番,式玉,你可注意身後有無追上來的動靜,半刻後我便回來。」
「不行!」聞琦年覺得單人探查太過危險,趕緊抓緊了他的胳膊,硬聲說道:「我們一起過去。若有蠻族人在對面,那就拼了。」
「你莫擔心,我只在附近潛身觀察,很快就回來。」奚詠勉力一笑,點了點她的嬌俏鼻尖,正色發誓道:「如若果真暴露,那就罰我此生都無法再練劍。」
她知道劍術對奚詠的重要性,這是一個重諾,而且前方也的確情況不明,只好猶豫著說道:「那你務必小心,我去注意後方。」
面如金紙的公子含笑頜首,提劍緩步走過了搖晃的小橋,回頭再看了她一眼,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聞琦年目送他進入對面的暗林,深吸了一口氣,鳳眸中儘是堅定之色,握緊了自己的劍,伏身向來時的路探去。
半刻後,兩人重新在橋邊聚頭。奚詠在對面笑著搖了搖手,表示並無蠻族人在那座山邊。聞琦年鬆了一口氣,卻忽然一頓,愣愣地看向了他駐足的地面。
鮮血正從他的暗蘭纏枝蓮衣裾上滴落,染濕了那一小塊土地。
他的胸前亦是出現了更多的大塊血漬,或許是在剛才偷偷咳出的,又或許是胸前傷口裂得更深了。雖然站得還算筆直,但他手中那一柄長劍插進了地中,似乎正起著支撐作用。
何況,眼下他們誤打誤撞進了深山,也不知駐營的數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