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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父母?爸爸犧牲了?哥哥也犧牲了?奚楊的媽媽恍惚間好像想起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是啊,老天爺太狠心了,那孩子聰明,懂事,能幹,是我們閱閱的好朋友。以後我們就是他的父母,一樣的,一樣的。」
「是,是,都是好孩子,一樣的」奚媽媽鼻子一酸,轉身握住了丈夫的手,眼淚再一次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我的孩子啊,是爸爸媽媽錯了,讓你一個人受了那麼多苦。只要你好好地活著,跳不跳舞,當不當兵,喜歡和什麼人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三個小時,搶救室的燈終於無聲地熄滅,醫生推門出來,用手背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肩膀一鬆,對立刻圍上來的首長和戰士,以及傷者的家屬們點了點頭。
「還沒脫離生命危險,氣管切開感染的風險很高,但是,我們把他留住了。」
留住了!一直處於崩潰邊緣的奚媽媽當場失聲痛哭,聞閱轉身抱住塗科,把他的衣領攥成了皺巴巴的一團,在他懷裡喜極而泣:「師父」
「叫我什麼?」塗科回抱住聞閱,用力擰了一下他的耳朵。「臭小子,哪天你要是敢像你們教導員這樣嚇我,就再也別叫我師父了。」
「走吧,先去告訴周童,不然再等下去,我估計他就要拖著病床跑過來了。」
「好,不過,霍辭哥是不是把手銬的鑰匙帶走了啊?」
「呃」
「在我這」姚宏偉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朝塗科拋了過去。站在他面前的醫生摘掉了口罩,無奈地嘆了口氣。
「首長,我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你看。」他對著搶救室外站著的,坐著的,蹲著的,橫七豎八睡著了的消防員們揚了揚下巴,又扭頭望向窗外。「這裡是醫院,還有別的病人,你們的兵把走廊和樓下的公共場地都佔了,這樣很妨礙我們工作」
「好,知道了,馬上叫他們走。」姚宏偉十幾個小時當中第一次摸出煙和火機,攥在手中邊往消防通道里走,邊對李昂下最後的通牒。「聽到了吧?已經沒事了!趕緊帶你的人回!像什麼樣子!再不走這個月所有的外出假全部給我取消!」
icu每天只允許一位家屬進去探視一次,逗留不超過三十分鐘。周童不好意思佔用機會,只能等奚楊的爸爸或媽媽出來後問問他們奚楊的情況,其他時間就偷偷地在門口徘徊,害得他的管床小護士捱了好幾回批評,姚宏偉一來就哭哭啼啼地向他告狀。
姚宏偉管不了就去罵塗科,認定這都是他給周童出的餿主意。塗科冤枉死了,心說這又不是武警醫院,不然他肯定會想辦法把周童也弄進icu裡住個幾天,畢竟從高空墜海不是開玩笑的,沒摔散架算他命大。
所有人都佩服周童,誇他不愧是海邊長大識水性的孩子,只有聞閱心裡清楚,他其實連船都不敢坐,從來不喜歡靠近大海。
聞媽媽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送到醫院給周童補充營養,奚楊的父母也漸漸習慣看完兒子再去看看周童,不知道聊什麼就聽他說說兒子在部隊訓練和生活的日常。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熬了過去,三個星期後,奚楊終於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特護病房,又過了一個星期,周童拆了石膏,洗了臉,換上乾淨的衣服,推開那扇阻礙他們已久的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奚楊的床邊。
過去三年,時間也沒能改變奚楊的容貌,而現在只是短短的一個月,他就瘦了好多,凹進去的雙頰和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儘管已經度過了水腫期和感染期,也拆掉了插管,但吸入性中毒對他的肺部和大腦造成的損傷還需要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去恢復。護士也拿不準他清醒的時間,只告訴周童可以試著多跟他說說話,但不能讓他太累,也不要讓他的情緒有太大的波動。
奚媽媽把奚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