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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煩惱了。”少爺這般人才,要什麼媳婦沒有?公主是好,但公主自己都願意嫁,旁人還能說什麼?只可憐少爺的一片真心,終究要付諸流水。
手裡握著毛筆,卻動也不動,沒抬頭看向說話的人;沈一虎也不敢動,怕少爺生氣了,只能等罵挨,只是兩人認識這麼多年,就像是親兄弟一樣,有些話該說他還是要說。
末了,沈力恆只是輕輕嘆口氣,揮揮手要他出去,沒搭話但也沒生氣,只是叫小虎子出去,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沈一虎只得乖乖聽話,將門關上,讓房內恢復一片靜謐,只剩沈力恆一人振筆疾書,專心一致,心無旁騖。
他知道她苦,所以不可能放她不管,知道她不可能違抗爹孃的命令與期望,知道她在做出一切決定的同時,心裡根本沒有自我,根本沒有想到自己。
她甚至說過,如果可以選,她不想當公主……
公主嫁衣,奢華異常,彰顯皇朝權貴氣勢。配冠為九翟冠,以皂縠制之,並以大小珠翟為飾,數九,翟皆口銜珠滴。另有一對金鳳,珠結在口;一對金簪,兩朵珠翠牡丹花……
他永遠記得她拘謹害怕的模樣──自幼養在深宮,卻不受愛護、重視。她的娘只怪她不是皇子,不得親孃疼寵;她的爹另有寵妾,自然也沒能對她愛屋及烏。
嫁衣有紅大衫、深青霞帔,織金雲霞鳳文;玉墜子瑑鳳文,青鞠衣胸背則有鸞鳳雲文;桃花褙子織金繡團鳳文,青緣撰襖子,紅領褾撰裾,織有金雲鳳文……
她生在一個不得寵的環境,從小學習琴棋書畫、女紅刺繡,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給母妃爭光,可以換得父皇絲毫關注的眼神。
這裡面,她沒有自己,只有別人。
所以現在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毫不在乎自己未來會如何,他可以理解,甚至為她心痛。
她就這樣毫不掙扎,沒有絲毫求生意志,任由自己沉沒在滅頂狂沙中,這讓他心痛。偶爾他會責怪她,責怪她不懂他的心,無視他的感情,但更多的時候,他會責怪自己、責怪命運。
他總會回想起幼時與她相識的場景,在錦繡署、在沈家,那一幕又一幕曾經的畫面,記憶中唯一美好的曾經……
第2章(1)
沈力恆與趙紫心是在錦繡署才認識彼此,那年沈力恆十五歲,趙紫心小了他三歲,年方十二。一個是錦繡官之子,一個是當朝公主,在這之前,他倆素未謀面,遑論深識。
這是當然,沈力恆雖曾跟著爹親進宮見過皇帝,認識許多的官宦子弟,甚至一同學文習武,但養在深宮的公主,自然不可能有照面的機會。
若非本朝皇室慣例,女子均須至錦繡署學習女紅,不分公主、郡主、縣主,沈力恆也沒機會見到她。
一開始沈家其實覺得很麻煩,要教這批嬌嬌女繁複的織錦技術,還得讓皇上與各宮娘娘、各府王爺滿意,真是件苦差事,也因此,沈力恆很快就注意到趙紫心,注意到這個與其他皇室女眷尤其不同的女孩。
爹說,這開陽宮元妃調教出來的開陽公主,態度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聽說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雖然女子不能上御書房與皇室子弟同學,但元妃自己請了大學士給開陽公主授課講學,讓她年紀輕輕即禮樂詩書無一不通、無一不解。
真有這麼神?
沈力恆看著坐在另一方的趙紫心,心裡忖度著,那女孩安安靜靜的模樣,不像其他郡主、縣主們,聚在一起幾乎吵成一團,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沒有,要不說,真難令人想到這些都是皇室名門出身的閨女。
只有她,一直安安靜靜的端坐著。椅子略矮,若不挺直腰桿端坐,隨時可能彎腰駝背,但她始終安穩坐在矮凳上,目光落在前方。
聽說她只有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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