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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萬？兩百萬？」

「不，」寶綻讓這個數嚇住了，「十萬……」

匡正沒想到這麼少：「你帳戶給我，我現在給你打過去。」

事到臨頭，寶綻卻退縮：「我還不起……」

匡正追著他：「不用你還。」

「我怕你這麼挺下去，不是把自己賣了，就是把自己逼死了……」鄺爺的話在耳邊響起，寶綻捏起拳頭，他真的要把自己賣了，十萬塊夠如意洲挺多久，一年、兩年？那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匡正看出他的掙扎，伸出手，掌心向上。

他是想擊個掌，寶綻卻理解錯了，鄭重的，把手放上去。

匡正笑了：「借錢這事不著急，你慢慢想，」他握住那隻手，不大，但有筋骨，「到什麼時候，你無路可走了，退一步，哥就在你身後。」

寶綻緩緩地回握住他。

匡正看著他的眼睛，那雙鶴似的、純粹的眼睛：「咱們是朋友。」

寶綻低下頭，有些話說不出口，如意洲要是真散了，他就會從這間大房子裡搬出去，他們各回各的世界，不再是鄰居，也談不上朋友。

吃完恐龍蛋，又看了會兒電視，匡正回家，餓得不行，找了兩塊夾心餅乾嚥了，上樓洗澡睡覺。第二天送寶綻到市內，他到57層時神清氣爽，clen看他那個樣子，顯然一晚上就被「家裡那位」治癒了。

「小冬，熔合的第二輪報價匯總了嗎？」匡正大步穿過辦公區。

「啊？」這種問題他從來都問clen，小冬一愣，從座位上站起來，「還差一家，我這就催！」

「不用，齊了發我。」匡正一向不廢話，開門進入vp室。

辦公區馬上開始議論：「老闆怎麼回事？」

「是呀，原來他是要時刻掌握專案節奏的。」

「萬融第一估值手佛了？」

「他佛了，我們這些被他放下的屠刀怎麼辦，會寂寞的呀！」

大夥嘻嘻哈哈，只有clen一言不發，走到段小鈞桌前：「跟我來一下。」

段小鈞昨天心煩意亂，早早下班了，這會兒正想研究控制權溢價，不得不放下那本《估值方法》，跟clen到休息室。

確定周圍沒人，clen問：「老闆昨天……有沒有說什麼？」

段小鈞不知道他具體指的是什麼：「他把責任都攬下來了。」

clen不意外，他跟著匡正兩年多，從沒見他把底下人推出去擋槍。

「當著白總、王總和方總的面兒，」段小鈞垂頭喪氣，「他說事故責任在他，他會在部門內公開檢討，還要……放棄今年的獎金。」

clen瞪大了眼睛。

「我說了，估值是我做的，錯在我，可他們……」

clen沒聽他說完，反身沖回辦公區，徑直走到匡正門前，敲了敲，沒等裡頭回話，開門進去。

匡正斜倚著扶手，正在看一家化工企業的年報，稍抬了下眼皮：「來啦。」

clen深吸一口氣：「溢價……是我的責任！」

匡正定定瞧著他，沒說話。

「我發現估值錯了，但沒糾正，」clen說出這些話，是有被解僱風險的，「我會親自到62層做說明！」

匡正啪地拍上年報：「你們一個個都上天了，他去完62層你去，62層是你們這些小蝦米隨便去的嗎！」

clen繃著咬肌，不敢看他。

「為什麼？」匡正問，就這三個字。

「我不平衡，」clen不服氣地說，「不光我，&a所有人都不明白你為什麼信任那個菜鳥，他明明屁都不會，根本沒有獨立估值的能力，你卻讓他進組做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