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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抬頭看著高處的浮雕，慢慢地說：&ot;吳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煉出的這隻金蜈，不再去餵養，不再去訓練，就那麼放著，它會怎麼樣？&rdo;

吳二叔呆了一呆。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蠱師若是煉出了一隻高階的蠱蟲，那就像是掌上明珠，小心飼養，還要時時訓練，哪裡有煉出來就那麼放著的情況？

&ot;……什麼……情況？&rdo;

老頭子仍舊看著山洞頂，緩緩地說：&ot;會，退化……&rdo;

&ot;退化？&ot;吳二叔一時轉不過來，&ot;怎麼可能？從來沒聽說過蠱也會退化。&rdo;

老頭子笑了笑：&ot;蠱是人為地讓一群毒蟲相互吞噬，從中挑出最強者。煉出來的蠱比起普通毒蟲已經不同，這就是一種進化。那麼如果把蠱蟲放回山林之中呢？從此沒有敵手，橫行無忌，它們會不會變得懶散，直至退化？&rdo;

吳二叔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老頭子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要讓他相信蠱王也會退化，那實在……

&ot;難道蠱王也……&rdo;

&ot;蠱王其實已經換過了好幾代，最後的一代蠱王，是百年前那位從蠱道上走出來的獨王帶到寨子裡來的。&ot;老頭子轉頭看著吳二叔，笑了笑，&ot;你想必也知道，那位獨王其實並不是蠱師，只是一個偶然誤入蠱道的普通人，然而他卻帶出了蠱王，你有沒有想過，蠱王是什麼？&rdo;

吳二叔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ot;是什麼？&rdo;

老頭子鄭重地說：&ot;人蠱合一，這就是蠱師的最終追求，能夠與人合為一體的，那才是真正的蠱王。&rdo;

小麥聽見人蠱合一這句話，忽然想起那隻金蜈蠱衝著邵靖的太陽穴衝過來的情景，禁不住一陣噁心，小聲說：&ot;人和蟲子怎麼能合一啊？難道是鑽到腦子裡？&rdo;

老頭子寬容地笑了：&ot;其實蠱已經不是普通的蟲了，會飛的蜈蚣，難道你見過嗎？&rdo;

小麥搖搖頭：&ot;可是那也……畢竟不是人本身的東西啊……&rdo;

&ot;對，所以說人蠱合一才是蠱師最高的追求。到了那時，已經沒有蠱了，人即是蠱。&rdo;

小麥想像了半天，也沒能琢磨出來這個人即是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邵靖倒是若有所思：&ot;人即是蠱，是說人本身就有了蠱的能力，所以不再需要做為工具的蠱。如同真正的劍術大家，隨手拈一物即可作劍，並不需要那把三尺長的金屬東西。&rdo;

老頭子笑了起來：&ot;對，大少說得透徹。所以最後的那位獨王雖然不是蠱師，卻帶出了最後一隻蠱王。&rdo;

小麥忍不住問：&ot;都說蠱道最後只能出來一個生還者，到底是不是真的呢？&rdo;

&ot;當然是真的。&rdo;

&ot;那為什麼會是一個人帶著一隻蠱，這不是兩個嗎？&rdo;

邵靖拍了拍他腦袋：&ot;笨蛋！怎麼還沒想明白，人蠱合一，人即是蠱，不是兩個，而是一個了。&rdo;

老頭子笑著點點頭：&ot;對。但是這位獨王出了蠱道之後遇上了土匪，受了重傷。他逃進寨子裡來，在這裡活了五年，最後死了。他死後，當時的頭人在他身上發現了蠱王，並且送進了這間蠱洞。蠱洞，就是第一位走出蠱道的蠱師按記憶照著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