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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艷文注視著水中的自己，眉宇間淡淡的笑容，他微微側頭，浸透蓮香的溫熱氣息噴在耳邊，將他的臉也渲染髮熱，仿若冬日過後綻放輕撫心口的陽光，溫暖包裹住全身。

彎眉重情思，悉堆湛藍眼角。

他笑了笑，看水中蓮花盛開，素還真將他帶上蓮臺。

花瓣浮幽波而去，史艷文撈起一葉浮萍，防止它以卵擊石地碰撞在蓮座上，不讓它受到半點傷害。

波瀾造作成的動盪，繾綣交纏，一時激烈一時柔和，張羅開來又是滿目凌亂，映出遠山含黛，入眉間輕呢，似夢高唐。目下一點，是珠玉恍然，蓮心微動，想起美人點硃砂，拈花呷旎，不覺又是津口送渡人。

再回眸，荷葉浮萍已隨波而去，佛光漫照之處，水天交接，蒼莽無際。越過天際，浮萍落在衣袖上，蓮香縈繞於發尾。

這是他從夢中帶出的喜悅，鐫刻在一襲白衣之上，著腕扣一合，處變不驚的雅人深致裡更多器宇軒昂，還有收放自如行雲流水般的風采逼人。

白衣加身，史艷文還是那個史艷文。

&ldo;要出去了，&rdo;素還真撿起髮帶，帶著得逞意味的深長笑容，&ldo;身體啟發之於心靈，艷文該不會又在原地摔倒一次吧？&rdo;

滾熱的洗澡水早就冰涼，史艷文繞出屏風，略略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夢中如何，現實還就如何。

史艷文揚起嘴角，又想起外面都是自己的孩子與兄弟，還有一位朋友，本就年輕的臉再配上這樣上揚過分的笑，未免失了儀態。

須臾，他調整表情，將門開啟。

腳尖邁出一刻，素還真到他身邊，拂塵挑著他及腰的頭髮，幽幽嘆道：&ldo; &l;亂我心中，今日之日多煩憂。&r;艷文如此拘謹，叫素某如何自處？&rdo;

腳步微頓，史艷文閉目沉思，不久，推開他略顯不正經的動作，睜眼復笑：&ldo;就給你個方便。&rdo;

素還真說得對，他不該如此拘謹，對他們而言，這道分別只是半年。

不可讓重逢平添煩惱。

……

&ldo;半年不見，&rdo;史艷文目不斜視，與院中落子的神蠱溫皇感慨，&ldo;方才回歸，便勞動先生大駕，實在過意不去。&rdo;

神蠱溫皇兩耳不聞窗外事，獨身在正氣山莊的孤院擺棋許久，竟成了正氣山莊中第一個與史艷文對話的人，卻也格外從容：&ldo;史君子客氣。&rdo;

史艷文望著前院的方向，那裡很熱鬧，有孩子的打鬧聲，有女孩的輕笑聲，還有幾個青年的談話聲。

正氣山莊多年來，倒是第一次這麼齊全。

&ldo;他們都在嗎？&rdo;

&ldo;都在，&rdo;神蠱溫皇意有所指道，&ldo;所以溫皇才不得不離開啊。&rdo;

&ldo;哈，溫皇先生，你這才叫客氣。&rdo;

他回頭看素還真：&ldo;艷文要和他們去說會話，或許要很久。&rdo;

&ldo;久嗎？&rdo;素還真眉宇間閃過意味不明的複雜，&ldo;不會比你在苦境的時間久了。&rdo;

曾經，和將來。

史艷文斂眸：&ldo;要放棄嗎？&rdo;

放棄帶我離開。

&ldo;不，&rdo;素還真選擇搖頭，他目光灼灼，宣誓般的語氣，&ldo;素某不會放棄，艷文，你也不會有放棄的機會。&rdo;

&ldo;你果真是有備而來啊，&rdo;史艷文無奈，&ldo;不過&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