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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陽一直沒有看他，只冷冷盯著自己的母親：&ldo;到底怎麼回事？&rdo;他抿直的嘴角微微顫動了一下，低低地加了一句，&ldo;怎麼忽然冒出個孩子？&rdo;

向母迎上他的目光，眼中的神色接近於等候審判。有不安，有忐忑，也有坦然。

&ldo;那次我找她，談話的內容對她來說，大概並不覺得愉快。然後她，氣沖沖地離開，在樓梯那裡不小心摔下去。在這一點上，我真沒有騙你。&rdo;

向東陽未置可否，只一味沉默。

向母忽然覺得心酸。

剛生下這孩子那會兒，她太年輕，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實在不想再去帶一個小孩子，所以將他送到爺爺那裡。

她覺得每年都去看他，隔段時間會過問他的情況，會給他帶禮物，這些應該就已經足夠了。反正有人照顧他，他又那麼懂事和優秀。

就連後來有了南南，看著他們寵著南南，他也從來沒有吃過弟弟的醋，甚至比他們還要疼南南。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孩子和他們之間，竟然有那麼深的隔閡。

&ldo;她當時昏迷了，送到醫院後，醫生告訴我，她懷孕了，流了很多血，要不要保胎。我……&rdo;她忽然不敢看自己兒子此時的樣子，急急避開他的目光，&ldo;我當時選了放棄。因為醫生說過，就算保，也很難保得住，我當時又……&rdo;她終於低下頭去，聲音也隨著低下去，&ldo;真的不喜歡她。才十九歲，還在讀書，就急著懷孕，按常理推測，很難相信她真的沒有其他用意。&rdo;

說到這個份上，開口前的那些擔心和恐慌竟然已經沒有了。

向母像在說其他人的事那樣，又說了楊流舒醒來後的那些事，還有後面她主動上節育環的事。

&ldo;就是這樣。她說你還不知道，以後也不會讓你知道。她還說，她會和你分手，即使分不掉，也不會見我們，不會嫁給你，不會再有孩子。東陽……&rdo;

她本來想說，&ldo;我沒想到她氣性會這麼大&rdo;，話還在喉嚨裡，忽然頓住。

她的對面，向東陽仍然很平靜地坐在那裡，連神色都幾乎沒變過。

可是，他的眼裡，分明已經有眼淚。

向母被驚到了。

這個孩子太冷漠了，無論遇到天大的事，在他們面前都是淡定的。

這麼多年，她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大兒子這樣。

&ldo;東陽。&rdo;她小心地叫他。

向東陽閉了下眼睛，沖她點了點頭。

&ldo;我現在，知道了。媽，問你幾個問題。當初醫生如果說保得住，你保不保？&rdo;

向母不敢直接點頭。

那時她是真的討厭楊流舒，以她自己的性格，不會想看到這種心機女跟東陽有著永遠都扯不開的關係。

可能她後面內心會一直受譴責，但在當時那一剎那，她很大可能還是會選放棄。

向東陽好像在她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

他的手撐著沙發背，慢慢站起來。

&ldo;我現在，相信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到了。可是，你要不去找她，她不會專門跑到那裡摔一跤。&rdo;

向父急急地替向母爭辯了一句：&ldo;這個是意外，誰都不想看到。&rdo;

向東陽忽然笑了一下。

&ldo;也是。她沒在那裡摔，可能也會在其他地方摔，對吧？不過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選在現在告訴我？因為流舒現在終於又懷上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