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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涼薄,語氣淡淡,隱有嘲諷:「這就怕了?來了百年,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妖修與鬼修,向來放浪。真怕了就回……」畢竟這種場景,鬼域之中到處都是。
他話沒說完,已經覺察到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眼中寫滿躍躍欲試。
晏潮生沉默片刻,聲線冷硬:「你這是什麼眼神?」
她說:「夫君,我們可不可以……」她看看他掩蓋在戰袍下,修長蒼白的手指,伸出自己的小手,示意他握住。
他輕嗤道:「不成體統,本君是妖君。」
琉雙想了想,在一旁的小販攤上買了一個白玉面具回來,踮著腳給他戴上。她左右端詳,即便遮住了臉,妖君大人依舊貴氣不凡。
「現在沒人認出來啦。」
琉雙看不見面具下那張臉是個什麼神情,只能看見他一雙漆黑的,冷如星夜的眸。
兩人僵持好一會兒,隨後,她的手被一隻冰涼蒼白的手包裹住,琉雙嘴角止不住上揚,又努力壓下去。也有不放浪的鬼修啊。
兩人行至最熱鬧的地方,琉雙惦記著懷裡的錦盒:「夫君,我有……」
還沒說完,一個婢子慌張在晏潮生跪下:「妖君,大事不好,沒有本命玉竹,明璽珠也壓不住,主子出事了!」
琉雙愣了愣,這個女婢她以前從未見過,並不是鬼修,反而帶著一身仙靈之氣。
晏潮生語氣冰冷:「什麼?」
琉雙感覺到手被鬆開,不過一眨眼,晏潮生帶著那女婢消失在眼前。
他忘記了身邊的她,一字一句沒有交待安撫,一眼也不曾回頭。
白玉面具掉落在琉雙腳邊,發出清脆的聲響。鬼域並無烈日,只有冷如骨髓的罡風,吹在琉雙身上。
暗地裡,許多幽暗的眼睛一瞬間鎖定她。身後冷氣襲來,帶著一股腥臭。
琉雙倉皇轉身,一個戴著斗篷的鬼修朝她伸出手,桀桀笑道:「他既然不在你身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他垂涎地說:「好香,好香的仙靈之氣。」
不僅是他,其他鬼修也湧了過來。搶著要分一杯羹。琉雙在宮殿時,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鬼修,就像從青天白日,一瞬置身可怖深淵。
無數慘白的手來拽她,有的甚至只有一個骨架,琉雙試圖凝結仙法擊退他們,可是所有的靈力,連同她對晏潮生的愛意,一同傾注在了錦盒中,她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拖至身前。
有人道:「魍鴆,見者有份,你獨佔吃了她,不怕被那個鬼修殺回來算帳嗎。」
那鬼修森然一笑,說:「怕什麼,真那麼在意她,會把她丟在這個地方?」
他一語道破琉雙心底最不願觸碰的想法。她面色慘白,看向不遠處地上被扔下的白玉面具。
這一切幾乎發生在瞬息之間,晏潮生扔下了她。
她臉上的表情空洞又茫然,琉雙覺得,像是處於一場荒誕至極的夢境。可惜脖子上那隻手,幾乎要凍結她的面板,告訴她這並非一場噩夢。
手中錦盒被人打翻,掉落在地上。
她慌張伸出手,下意識想護住它。可盒子被摔開,束帶已經掉落了出來。
她眼睜睜看著無數雙腳從上面踐踏而過,明藍色變得髒汙不堪。
脖子上的手收緊,白骨幾乎陷入她的肉裡,她只是看向被踐踏的錦盒,一聲也沒哭。
就在琉雙覺得自己可能就這樣死去的下一刻,眾鬼修似乎覺察到危險,鬨然四散而去。
一把扇子劃破掐住她的鬼修喉嚨,鬼修慘叫了一聲,化作一團黑氣,扇子迴旋,落在來人手裡。
宿倫道:「娘娘……」似憐憫,似嘆息。
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