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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雙站在鬼域山門下,像一隻仰望浩瀚天地的螻蟻。
她第一次後悔嫁給晏潮生,虛度百年。這百年,她什麼都沒學會,修為沒有絲毫寸進。她救不了自己的家,救不了蒼藍數萬的生靈。
晏潮生若肯憐惜她,她就是他帳中一朵纏繞他的菟絲花,若他冷酷無情,她什麼也不是。晏潮生是兩界君主,沒有他的應允,她連宿倫和長歡都見不到。
後背處被鬼將打傷的地方鑽心的疼,琉雙一時竟然不知該去哪裡,誰才能救蒼藍湖?
一股濃濃的絕望湧上心頭,琉雙咬牙,轉頭離開。
她不能放棄,總得一試,最糟糕的結果,無非是解不開結界,她與樹爺爺他們一同死在孽火下。
可她還沒飛出多遠,一張金色的網鋪天蓋地落下,將她籠罩其中。
琉雙腦海一疼,陷入昏迷。
失去意識前,她聽見一個男人聲音說:「咦,好像抓錯人了?」
珠簾被風吹動,琉雙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手腳均被繩子捆住。她試圖掙開,金色的繩子像是有了生命,越收越緊,幾乎陷入她的血肉中去。
「醒了?勸你被白費力氣,捆仙繩要是這麼容易被掙開,仙界早就滅亡了。」
琉雙循聲看去,一個白袍男子緩步走來,他戴著金色玉冠,相貌一派清正威儀。
他的儀態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青年脖子上還帶著水珠,衣袍懶散繫著,半敞開,透著一股放浪的味道。
他身後有一汪熱氣氤氳的浴池,顯然在她昏迷之時,這人若無其事在殿中洗澡。
還沒走過來,他衣衫就散開了,琉雙連忙移開眼睛。
男子愉悅地笑出聲。
琉雙咬牙:「尊駕是何人,小仙不記得得罪過尊駕,煩請尊駕放小仙離開。」
男子施施然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笑吟吟道:「你不妨猜猜,我覺得你已經猜到了。」
他動作雖然隨和,可是行事透著一股上位者不容否決的堅定。琉雙覺得下巴都要被他捏青。
琉雙不得不開口:「天君風伏命?」
風伏命笑起來:「我就說,你能猜中。」
他鬆開琉雙,手一揮,桌上出現一壺清茶,他行雲流水地煮茶喝,一面道:「晏潮生敢帶宓楚走,就應該預料到有今日。他敢擄本君妃子,他的妃子自然要以身作償。」
想到蒼藍湖的眾人如今生死未卜,琉雙急道:「天君大人,我已經不是妖君的妃子了,我與他行過解靈之禮,再無瓜葛,我也並非宓楚天妃,不是你要的人。如今我有急事要救人,您能不能放了我?」
風伏命泡好了茶,他淺抿一口,懶懶看著她。
「當然可以。」
不等琉雙喜悅,他慢悠悠補充後半句:「讓晏潮生拿宓楚來換便可,你放心,我已經派人通知了他,明日正午,在天界大門,若是他帶著宓楚來了,本君自然不會為難你一個女子。若他不來……」
風伏命一笑:「小仙草,你不會知道後果的。」
他雖然笑著,琉雙卻被他看得不寒而慄。能輕易看破他人本體,天君風伏命不容小覷。
她在晏潮生身邊時,也常聽人說起過這位天君的行事風格。他相貌清雋,行事卻果決心狠,往往談笑間,做下的事令人意想不到。
琉雙抿了抿唇:「妖君不會同意的。他喜歡宓楚天妃,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可能會同意用宓楚天妃來換我,天君大人,我只是一株小仙草,靈力不高,什麼都幫不到你,你即便捉了我,也無法掣肘晏潮生。」
風伏命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笑道:「那可未必。」
他遞給琉雙一杯茶,琉雙搖搖頭。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