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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自然也傳到了崔紹的耳朵裡。
他方要去找舒嫽,卻被聖上一道口諭傳進了宮。
崔紹不知皇上此時突然傳召是何用意,心中揣測,面上卻不顯露,照例行禮之後立在一旁,等候皇上垂詢。
皇上本在賞鑒一副古畫,此時已經放了下來。
「你去過天玄閣了?」
安靜得呼吸相聞的南書房裡,皇上的話不於一道驚雷落地,崔紹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無數個念頭在他心頭滾過,復又平靜下來,他面上慣常掛著的溫潤形容一絲一絲的斂去,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眉宇間露出幾分少見的鋒利來。
崔紹就站在那裡,並無任何驚慌的意思,只沉聲答了一句:「是。」
皇上接著問道:「在天玄閣中可找到了什麼?」
語調很是悠閒,彷彿在向他詢問今日天氣是否很好。
崔紹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臣無能,一無所獲。」
皇上卻很是瞭然,甚至還耐心的替他解釋「這不怪你,你們崔家當年的案子,本沒有收錄卷宗,所以你在天玄閣中自然找不到,就更別提大理寺了。」
接著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到了崔紹面前「其實你又何必如此費心,想要知道什麼大可問朕,當年的事,朕都可以告訴你。」
崔紹一動不動,手上卻有青筋隱隱,他垂下眉眼,似乎在壓抑著什麼「那就勞煩皇上為微臣解惑了。」
皇上不去計較他的態度,負手走了兩步,倒真的像在追及往事似的,然後慢慢開口,也不無惋嘆。
「你祖父一世忠貞,兩袖清風,自然不會是那等蠅營狗苟之人,所謂的受賄的確也不過欲加之罪,若真要說,不過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怪只怪,你們崔家實在是風頭太勁,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招致旁人陷害。」
崔紹突然抬眼,漆黑的眸子迸出寒芒「風頭太勁,所以就合該被栽贓構陷,被自己侍奉一生,忠貞一生的君主冷眼旁觀甚至預設,最終定罪抄家,連身後名都難以保全麼?」
皇上看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看一個手持木棍,要與狼搏鬥的孩子,憐憫而冰冷,半晌,才道:「崔紹啊,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其實先皇當年,也並沒有想要過你祖父的命,只是……」
「只是我祖父和父親不堪受辱,寧死以向天下證清白,這等做法,在皇上眼中,只怕是愚蠢無比的吧?」
皇上似乎認同了他這個說法「過剛易折,崔公飽學博覽,才高八斗,怎麼還想不通這一點呢……」
崔紹直視著皇上,眼底已近赤色,一字一頓都像是硬生生從骨頭裡擠出來的「皇上位列九五,坐擁天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罔顧一切,只是有些東西,皇上怕是永遠無法懂得。」
無論是先皇,還是今上,從來都是一樣。
皇上從出生到現在皆是貴胄,很少有人敢如此同他說話,更從未有人敢同他說這樣的話,是以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之後才道:「也許你說的對,然朕守著這江山,每日殫精竭慮,有些東西確是想不到,也沒有必要去知道。」
崔紹冷笑一聲,並未打算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問道:「那臣現在是否可以問問,皇上今日叫臣過來,還說了這些,用意何在?」
在這個節骨眼上,若非有其深意,自己方才敢這般說話,只怕早就被拖出去亂刀砍死了。
皇上又嘆了一口氣,說出的話卻事關舒嫽:「其實朕知道你這份心思,你早就不該活著了,然而朕也想要看看,你這臨清崔氏的嫡孫,到底有幾分能耐,而你,也的確沒有讓朕失望,所以朕留下了你,還有意讓你與丞相聯姻。」
「晉文是朕最喜歡的妹妹,她的女兒,朕從來沒想過虧待,朕待她,甚至不比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