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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要出宮。&rdo;他說。
守門的小宦臣正打瞌睡呢,聞言嚇得差點打一個滾。
他沒等小宦臣反應過來,就已經一個起落越過了紅牆。負責皇宮守衛的近衛首領,見他出了寢殿,趕忙追過來護駕,可惜腳力同他相差太遠,毫無懸念地被他拋在身後。
他竟自出了宮門,飛縱於明月銀暉之下,沒多大功夫,就來到東街巷口。窄仄的夾道里猶有人聲,甲辰剛剛接診完一個半夜急診的病人,就看到了披頭散髮、神色憔悴的他。
甲辰被他這落魄的樣子嚇了一大跳,急忙把他領進堂屋,給他把脈。他的眼睛紅紅的,臉上猶有淚痕。甲辰也沒問,幫他看完診,拿了藥給他吃,然後,就把領他到裡院一間上鎖的房門前。
甲辰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說道:&ldo;你的病沒大礙,好好休息兩天自然會好。醫館裡的空房都住滿了病患,這是先生的寢室,從來沒別人住過的,你今夜暫且在這裡休息一宿,明早再走吧!&rdo;
甲辰跨進房門,他卻愣怔在了門口。甲辰將窗前桌案上的蠟燭點亮,推開窗扇,換一換室內的空氣。他回過神來,邁步進屋。
入目處先是三架圖書,滿滿當當,擠滿了書架。門的左側窗戶下面,是一張巨大的核桃木書桌,桌上有一半的空間,都摞滿了書籍,只有正中就手處,留著三尺多寬的一個空當。但是,空當中央也不閒著,散放著兩三本薄冊。挨著書桌,是兩隻衣櫃和一隻五斗櫃,床榻則放在房間最裡側牆角的位置。在床榻和五斗櫃之間,靠牆放著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箱子,裡面亂七八糟放滿了雜物,一看就是她臨走前,將東西收拾裝箱後,隨意堆放在這裡的。
一下子看到這麼多她的東西,感覺就好像她並沒有走遠,還在他身邊一樣。他心裡一酸,眼裡又滴下淚來。
甲辰偏開頭,不去看他的臉,出門打洗漱水去了。
他獨自留在房間裡,被她的氣息包圍著,眼淚止不住地奔湧而下,默默哭得好不傷心。沒過多久,甲辰就端著銅盆回來了。他止不住眼淚,索性就沒再遮掩自己的狼狽。甲辰沒多說什麼,轉身默默將白手巾放在溫水裡投洗後,遞給了他。他就手捧巾帕,將頭埋在帕子裡,放縱情緒,大哭了起來。
甲辰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直陪著他,等他哭夠了,就幫他重新倒了熱水,擦臉淨手,倒水洗腳。
他大哭一場,發洩了情緒,頭腦被清空了一大塊。待躺倒床頭,枕著她的枕,蓋著她的被,多少年來,心情竟從未如此平適過,眼睛一閉就睡著了,睡得特別香甜。
待早晨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甲辰告訴他,他一早就給荀先生傳過話了,此刻外院正有幾個隱衛候著,讓他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正在此時,隔壁客棧的小五,恰巧過來給甲辰和趙寧送早飯。趙寧在庭院中間支開一張矮圓桌,放上四把小椅子,再把熱氣蒸騰的包子、細滑噴香的龍鬚麵、酸爽可口的小菜、滋拉冒油的糖心煎蛋擺滿桌。趙寧邀請王珩入桌同大家一同用飯,王珩也不客氣,接過趙寧盛的龍鬚麵,跟大家頭碰頭,一起熱氣騰騰地大吃起來。
小五之前為了避禍,被先生安排到外地去了,是最近兩年才回的京。他不認識王珩,但他發現王珩昨夜居然睡在先生的房間裡,顯得非常吃驚。
甲辰淡然道:&ldo;他是先生的故人,先生不會介意的。&rdo;
看小五表情,顯然不能認可甲辰的判斷。
趙寧笑了,對小五道:&ldo;先生的床,他經常……&rdo;
趙寧說到一半,忽然想起王珩如今的身份,實在不方便隨便透露,所以,就說到一半駐住了嘴,兩口吃完飯,進先生屋裡收拾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