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婉之死(第1/2 頁)
秋雨瀟瀟,偌大的趙府除了雨聲只剩壓抑的哭泣聲,趙府只有兩位主子,府中僕從不多,此刻都偷偷的哭泣著,難過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怕主人聽到更難過。
床榻上的唐婉已經瘦的不見人形,枯瘦的像樹枝一樣的手緊緊拉著趙士程,眼中是這一年來難見的清明:
“士程,這些年我知你心,但是我不配!我這種骯髒之人,配不上你。”
“婉婉,不是這樣的!我常覺得這些年是我偷來的,每日醒來見到你,我都覺得做這一切太值得了!”
“你怎麼這麼傻!我不配啊……”
“是我配不上你!我若早點與你相識,就不會有後來的事,你也不會終日鬱鬱寡歡了!”
“傻子!我撐不住了,你要好好的活著!沒了我拖累你,你那些抱負可以去施展了,別讓我失望……”說完這句,唐婉的目光慢慢模糊,手悄然滑落……
“婉婉,你醒醒!不要離開我!啊……”悲憤的哭喊聲,蕭瑟的秋雨聲,還有空中低沉的悶雷聲,將人心胸的悲涼感無限放大。
園中的哭泣聲更大了,僕人們都控制不住眼淚,哭的悲憤不已。就是這個被外人唾棄的夫人,進門來從未苛責僕從。因是下堂婦,不管是在外行走還是在王府之中,逢人都可以冷嘲熱諷她幾句,可是她從來都是自己默默忍受,從不拿他們下人撒氣。也是因為知曉夫人常受人苛責謾罵,主人才放棄祖產,帶夫人出來另立門戶,也因此從前只是厭惡她的王府眾人更是對她恨之入骨,明明她並未傷害別人,這世道卻從未善待於她。
人人都說她不守婦道,說那《釵頭鳳》便是她勾著前夫不放的證明,可他們做僕從的知道,她婚前從未與主人私相授受,婚後更是深居簡出,從未與她那前夫有過半點牽扯。主人帶夫人在外遊歷那幾年,是夫人少有的開心的時光,她樂善好施,這世間沒有給過她多少溫暖,但是每遇不平事,她都不會退縮。只是別人問及恩公姓名時,她不敢承認她是唐婉,被人唾棄的唐婉!
唐婉死了。這世間最悲痛的就是趙士程,他整日酗酒,企圖用酒麻痺自己生活失去了目標,也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在哪裡。舉劍自刎,又怕自殺之後成了孤魂野鬼入不了輪迴,那樣就再也見不到他的婉婉了……
倏地,他想起婉婉最後說的那句話,抱負麼?嗬,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這樣也好……
當金人的彎刀砍進趙士程的身體時,他並不覺得痛苦,求仁得仁,他終於可以去見他的婉婉了!他可以笑著告訴婉婉“我已經向世人證明我不是懦夫,也不是什麼糊塗蛋,我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沒人會再用我為理由去嘲笑你!你不要憂思,不要害怕,不要聽那些人放屁!!我的婉婉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東西……”
高高的屍山上立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具屍體。他的鎧甲早已破破爛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最受矚目的是肩膀和腿上插著的弓箭,最致命的一擊是後背上插的彎刀,那裡本來應該是盔甲的,卻因為接連幾天的大戰,盔甲早已破損,無力再護他周全,讓敵人有了可乘之。
他的雙手緊緊握著一把寶劍,大概是把寶劍吧,因為那把劍已經因為殺了太多人而變的破損,劍刃都崩出了好幾處缺口。寶劍插在他腳下金人的屍體中,從而支撐著他屹立不倒。雙目圓睜卻早已沒了光彩。
戰爭已經結束,或者說是暫時結束,戰場上只有零星幾個小兵在打掃戰場收斂屍體。遠處走來幾位遊方的道士,最年長的一位老道被這屍山吸引,晃晃悠悠的走到跟前,看著他尚未閉上的眼睛,幽幽地說道:“心有執念之人必得償所願。”說罷,悄然離去。
唐婉死了,可是沒有人來引她入地府,她便在這人世間終日遊蕩。初時她沒有什麼思想,對周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