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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這位記者,在1972年的「水門事件」中卻表現得很出色,連續幾個清晨去堵截尼克森的助理,以翔實的報導贏得人們的尊重。記者的名字叫做宗毓華,1993年她成為cbs晚間新聞的聯合主播,也是美國主流電視網晚間主播位置上的第一位華裔女性。
是什麼讓她選擇謊言?
因為她需要一則聳人聽聞的新聞報導,聳人聽聞意味著收視率,而收視率意味著豐厚的廣告收入——也就是錢。
cbs在那次報導後不久解僱了她,但她仍活躍於主流電視網,並且繼續大出風頭,可見從某種程度上,業界追求轟動性多過道德準則。
看到這裡,有些人不禁要問,謊言帶給我們的真的都是災難嗎?可是我為什麼還看到了權利、利益甚至是希望?
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靠謊言維生,那麼它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不要不相信,這樣的人多的是,就比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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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峰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揉了揉眼角,依稀可以從巨大的落地窗的玻璃上看到黑暗中自己的倒影,他沒有開燈,臉上映照著電腦螢幕散發出來的慘白的光芒,有點可怖。
他疲憊不堪,從上週一開始,嚴重的感冒症狀讓他幾乎不能思考,梁見飛打電話來問他要稿子的時候他才忽然想起有這麼一件事。他不得不花了兩個晚上趕出一部分內容,然後又是接二連三的工作,電臺節目、研討會……等等等等。他去醫院配了些藥,症狀消除了,但是病還沒有好,整個週末他都在昏睡中度過,直到今天下午,他強迫自己起來繼續工作。
他的職業是作家,他寫的偵探小說被稱為暢銷書,為了保持靈感,他必須無時不刻地觀察生活。他依靠筆下人物所編織的一個又一個謊言敘述著不同的故事,就像日記中說的,他靠謊言維生。
他基本上是個做事很有計劃性的人,比如家裡的油鹽醬醋茶什麼時候該去買,比如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拜會相熟的朋友,又比如,每一篇約稿、每一個工作,都被清清楚楚地寫在他的工作簿上,幾乎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但是梁見飛這一次的約稿他徹底忘了,因為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記下來。他隱約記得,她最初跟他說這件事,是在他新書的宣傳會上。
那天下午,他沉默地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各路媒體記者都摩拳擦掌地準備進行訪問,雖然經歷過很多次類似的場面,他還是無法徹底習慣,彷彿即將把自己□裸地呈現在他們面前。每一次面對大眾,他總是不自覺地露出友善的微笑,他看過關於自己的訪問,照片也好、影片也好,都顯得很溫柔,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但事實上,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這樣的……
「房間怎麼這麼小!」梁見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手裡拿著新書和一疊資料,胸前掛著一張工作人員的銘牌。她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擰開礦泉水瓶蓋仰頭喝起來,樣子有點粗魯,甚至能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音。
項峰沒有搭話,也許他想說的,但是看著那些黑壓壓的人頭,他一下子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要喝嗎?」她對他舉了舉手裡的瓶子,「後面還有一箱。」
「我有了。」他輕聲回答,就放在他腳下。
「哦,」她也把瓶子放在腳下,然後翻看著手裡的資料,「我之前已經跟那些傢伙都打過招呼了,叫他們不要問沒頭沒腦的問題。」
他抬了抬眉毛,半側過臉看著她:「怎麼算沒頭沒腦?」
她聳肩:「就好比說……兇手為什麼等了五年才下手之類的,這種問題不是很討打嗎,等待當然是因為沒找到機會,難道是在等技能修滿一定等級啊。」
項峰不禁被她逗笑了,纏繞在他頭頂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