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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們踮足翹首,向窗外看。
嚴錦也瞄了一眼,卻見是秦漠與碾坊主人在田埂上說話。
不遠處,還站了兩個表情森嚴的侍衛。
「是貴人吶……」婦人們輕聲嘀咕著。
目光都像做賊似的,掠過嚴錦秀美的臉。
嚴錦淡漠移開了眼,事不關己。
隨著鐵柱嫂的操縱,大木錘子落下又升空,將石臼裡的米漿碾得稀碎。外頭聲音斷斷續續的……
大全嫂哈著腰,掩嘴說:「好像在問十年前的事兒。昨兒也去過王寡婦家,問她男人當年怎麼死的!」
「咋又問十年前的事兒了?」李燕妮的娘表示奇怪。
燕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大人恐怕認為糧食丟失與十年前的事存在聯絡……」
「糧食不都找著了嗎?還查幹啥?」大全嫂斜著腦袋,依賴地望著燕妮這智多星。
「嫌犯還沒捉到,案子等於沒破。留著那種厲害的對手始終是個隱患。」燕妮語氣篤定,滿臉洋溢著聰慧的光。
「喲,不會再來偷糧吧?」婦人們緊張地問。
燕妮搖頭,「不會。」
——因為書裡沒提。
只是過了一段時日,卻出了幾條人命!
可惜,死的是哪些人她根本沒注意,否則倒可以幫著防患於未然了。
她對嫌犯倒是不怕的。
有空間在手,等於就是逃命神器。有恃無恐!
「好了。」鐵柱嫂說。
用小竹帚掃掃水磨粉,倒進了嚴錦的瓦盆裡。
嚴錦用毛巾蓋好,對大夥恬然一笑,便出了磨房。
數道目光緊追其後。
秦漠正在問周鐵柱:「可還記得當時的時辰……」
一眼瞟見她,連忙做個暫停動作,趨步上前問候,「竟不知師娘也在此!」
嚴錦先沒說話。斂著表情,目如冰雪把他打量一通,才冷淡地問:「你這穿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磨房裡的聲音靜了。
秦漠好似一個焦雷落頭上,錯愕半晌,低頭瞧瞧自己。
紫色祥雲錦袍,腳蹬皂靴,難道不妥麼……
嚴錦冷冷一笑,「你師父可是正兒八經的鄉野村夫,穿著粗衣陋裳在泥巴地裡討生活的人。俗語有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既認死理要拜入我農家,就該有個農家子弟的樣!穿得滿身富貴,喬張做致給哪個看!莫不是這樣廣袖飄飄的也能幹木工活?」
碾坊內外鴉雀無聲。
侍衛掛著下巴,幾乎給這村婦跪了!
當朝皇后也不敢這般發作他!
這哪裡是村婦啊,是王母娘娘吧!
秦漠也整個人愣住。
自打出生以來,還從未領教過如此劈頭蓋臉、「嘎嘣脆」的訓斥,簡直如同天國降臨一般的震撼。
回神後,連忙恭敬回道:「師娘訓斥得極是。」
「知錯便好。明兒見你師父,敢如此裝模作樣討人嫌,仔細著拿棍子攆你出去!」
說罷,傲然棄眾人而去。
耍的這場好威風,讓四下裡空氣久久無所適從。
大家呆呆瞧著貴人,生怕他遷怒螻蟻草民。
秦漠掃視一眼,親切笑道:「讓諸位見笑。本官的師父師娘治家嚴謹,看來,日後可有得掛落吃!」
眾人訕訕陪笑,如墜荒唐夢裡。
不多時,李燕妮大方地走出磨房,向貴人道聲萬福,知性沉穩地說:「不知大人是否在追查偷糧的嫌犯……」
秦漠用陌生的眼神打量她,似笑非笑問道:「這位姑娘是?」
嚴錦把秦漠發落一通,心中惡氣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