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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挑食。吃什麼都狼吞虎嚥,似要把自己活埋在食物裡。
這頓早飯自然也是風捲殘雲,一掃而空。
嚴錦搖頭晃腦邀功道:「大哥,以後我每頓給你做好吃的。」
「算你懂事。量太少了,這麼點兒餵貓還差不多。」
「啊?雖然我做得好吃,你也該有所節制吧。糧食要省著過冬呢。」
古代糧食稀缺。過兩天要好好盤點,進行一番規劃才是。
阿泰滿臉嚴肅,高高階著家主之威,胸有成竹道:「不必瞎操心。有老子在不會餓著你。」
「我餓著沒事,關鍵不能讓你餓著。」她嫻熟地拍著馬屁。
早飯後,屬於嚴錦一人的熱火朝天拉開了帷幕:
先開啟門窗,前後通風。拂去窗紙的塵灰。用長棍綁著掃帚,清除家中一切蜘蛛網。
被褥床單一概拆洗,用鹼水浸泡、鹽水煮沸。草蓆、棉胎、衣櫃裡的東西,全搬去院裡曬太陽。
移開傢俱和放糧食的筐筐鬥鬥,打掃家中每個角落。到處修補整理,徹底收拾。
折騰了一上午,最後的工作就是填老鼠洞。
阿泰忍無可忍地說,「你要把老鼠洞也染上你的味道?」
「是啊。你走開吧,讓我盡情發揮。」
他惡聲說:「堵上了它們還咋出來?討厭的話就讓它們搬走,使這種壞招不怕有損陰騭?」
嚴錦瞠目結舌地震驚了。這滿臉兇惡的人居然講出敬畏因果的話來,實在是出人意料的衝擊啊。
人家一下子站到道德制高點上了,她卻好像得到了「最毒婦人心」的光環!
「……怎麼讓它們搬?」嚴錦深表慚愧地說。
阿泰嫌她麻煩似的冷哼了一聲。扁了嘴唇,發出一種類似蛐蛐叫的「吡吡」聲來。
接著,類似童話的一幕出現了:
十五六隻大小不一的灰老鼠從屋樑上、牆洞裡魚貫而出。排成一列,有條不紊向門外走去。
領頭的回頭望望,對阿泰「唧唧」叫喚了幾聲。似乎在說:山高水遠,江湖再見啊,兄弟!
嚴錦:「……」
「好可愛的老鼠家族啊!」她抖了抖雞皮疙瘩,「要不,讓蜘蛛、蝨子和臭蟲家族也順便搬走吧。這件事就勞煩大哥去交涉一下,對啦,別說是我容不下它們噢!」
阿泰:「……」
這個油腔滑調的女人!
午前,村裡來了貨郎。
老遠傳來了悠揚的叫賣:「有婦人頭油香膏,針線裹子賣嘍……」
梆子聲散漫地敲著,彷彿從她記憶深處的舊電影裡走了出來。
嚴錦正在河邊洗菜,聞聲立刻奔回家,「大哥,給我一點銀錢,貨郎擔子來了!」
她的臉笑成了花,眼裡的期待也開出花來。
阿泰嘲諷道,「你翻箱倒櫃大半天都沒發現錢在何處。這也叫徹底收拾?」
「誒?對啊……」真的沒發現錢!
「莫不是在老鼠洞裡吧?」
他面無表情,趾高氣揚進了屋,從床側拉出一個暗格來。
裡頭扔滿了碎銀子、銅錢兒。目測有許多。
嚴錦對錢沒概念。
她前輩子家境富足,卡里的零錢永遠花不完。消費觀又樸素,很少青睞奢侈品。所以,在金錢方面近乎是超脫的。
「拿多少合適呢?」真是一點數都沒有啊。
阿泰拎起一吊銅錢,放進她玉片兒似的手掌裡。一臉高傲的漠然。
風一般的女子立刻出了門。沿河向西,再從田間幹道向北直行。生怕貨郎不等人。
到達時,貨郎擔子旁已經站了六七個女子,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