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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採面無表情:「讓場面難看的人,不就是你嗎。如果我是你,就根本不會進來,或者至少會一句話也不說地出去。」
葛淮臉色愈發陰沉,他沉默許久,終於緩緩說:「好,我們稍後再討論這個問題。」
然而說完他坐著不動,謝明朗再裝傻,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種感覺畢竟難堪,但還來不及有所表示,言採已經先一步開口,語氣平靜到極致:「你是我什麼人?」
他如是問葛淮。
室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連溫度都彷彿降下來。如此氣氛之下,一直垂著眼坐在一旁的葛淮終於在不知道多久之後站起來,也很平靜地說:「我明白了。」
在葛淮離開很久之後,房間裡還是沒有人說話。經此變故,再連繫往日所見所聞,謝明朗隱約探知到一些什麼,但這件事他完全沒有開口的餘地,又靜了一刻,他才從床上爬起來,還是隻當若無其事地進浴室梳洗。
出來之後人也鎮定一些,很多事情在沖澡時迅速梳理過一次,但大多還是沒有辦法給出結論。
這時言採已經換好外衣,他看見謝明朗裹著浴巾若有所思地走出來,忍不住一笑:「剛才你洗澡的時候我叫樓下送了衣服上來。」
「原來的衣服就行了,不然回去同事看到之後麻煩。」謝明朗連連搖頭。
言採瞄了一眼謝明朗穿來的衣服:「你怎麼穿回去?」
這個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讓謝明朗又一次紅了臉,言辭上還是不肯放棄:「外套總沒有問題……」
「我隨你。」
他吹乾頭髮,換好衣服,再出來時已經準備道別了。這時兩個人甚至還平靜地握了手,過去的幾個小時,彷彿那是煙糙的氣息,酒精的滋味,陽光之下所有痕跡總會散去得毫無痕跡。
「你今天離開?」言採隨口一問。
「嗯,晚上的飛機。」
「我也是那一班。」
「哦,很多人這一班離開。」
「是嗎。」
「電影節結束了,但是工作還沒有結束啊。再見,言採。」
「再見。」
謝明朗走出房間,門在身後自動闔上,只發出很輕的聲音。
他終於可以卸下道別時那偽裝的僵硬笑容。
謝明朗回去之後果然遭到一班同事的盤問,謝明朗只說碰到了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兩個人敘舊敘了一晚,吃過早飯才回來的。他說這話時神情誠懇無比,而對於其他人來說,謝明朗素來是個乖巧正直的年輕人,對他這番說辭也就不疑有他,大笑著說「我們還以為什麼漂亮姐姐看中你,把你拐跑了呢」,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到雜誌社開始正常工作的第二天,謝明朗再一次收到沒有寄信人地址的快件。自電影節之後,他開始讀娛樂版。那天正好看到「言採與合作多年的經紀人解約」這一條,他沒細讀下去,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張當天晚上七點半s席的戲票,苦笑就無可抑制地浮上來。
戲票只有一張,謝明朗只能孤身前往。經過票房的時候還是看到『本日演出售空』的告示牌,卻沒有看到人山人海等票的女孩子。拿票的人都很有秩序地排隊入場,時不時有人低聲討論著言採的角色換給鄭曉演會是什麼感覺。
這次的位置靠近走道,落座好久左手邊的位置還是空著。就在他心想怎麼每次看戲身邊都有空位置的時候,一道陰影投向他,他下意識地仰起頭,來人先一步開口:「麻煩讓一下。」
謝明朗看得真切,微微皺了眉;那個人卻一笑,摘下墨鏡,眉毛還幾乎壓在帽子裡:「你還是來了。」
「不然可惜了這張票。」
寒暄之間燈光暗了,言採落座,把帽子順手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