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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採也定住一樣站了一會兒,才轉頭笑著對看得一臉心馳神往的謝明朗說:「這下覺得到埃及了?」
這是說謝明朗初到亞曆山卓,背著相機在城市裡轉了幾圈,回到賓館往床上一倒,說幾乎沒有任何身在埃及的感覺。
聽到這句說笑謝明朗卻說:「不,恰恰相反。要是像亞曆山卓的燈塔存在過又消失,或是隻剩下一點痕跡,好像才更理所當然一些。但是你看它們,如此完整莊嚴地儲存著,這樣倒更加虛幻了。大概埃及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生活在金字塔邊上而熟視無睹的人群了。」
言採加深一點笑容,勾著謝明朗的肩說:「也許走得再近一點,就有真實感了。」語氣竟也是抑制不住的雀躍。
他們做了一切第一次來埃及的遊客會做的事情,先是在吉薩金字塔玩了大半天,又在第二天驅車去看更早時期的規模較小的金字塔。面對這些巨大的石建築,言採甚至比謝明朗還要更興奮一些,也正是因為如此,謝明朗才知道言採以前唸的是建築。自從知道這點,不管言採如何堅定地自嘲是懶惰而惡劣的學生,謝明朗還是同樣堅定地把他當成了建築學上的應急字典。
看遍金字塔群之後目標轉向了開羅市內:博物館裡雖然人流熙攘舉步維艱,但所見種種還是令人驚歎有加;那些從外面看來華麗異常的大清真寺,很多有著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前庭,陽光落下來,照得大理石地面一片亮白,唯有雕花廊柱投下奇妙的陰影,而走進去,別有樸素寧靜之美;他們也去包圍在喧譁繁鬧的伊斯蘭世界之中的另一個開羅,古老的教堂,東正教,天主教,甚至猶太教,安然共存在不大的區域裡,從這一間的門口望得見另一間,又都多多少少在建築風格上難脫伊斯蘭文化的洗刷;而入夜之後,豪華遊輪上的蘇菲舞彩裙翻飛,亂花迷眼,竟比赫赫有名的肚皮舞還要讓人目眩神迷……
不過縱使旅行手冊在手,種種經驗提示都已事先讀過,但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開羅遠遠超出想像:他們也曾面對視紅綠燈如無物的車流目瞪口呆,好幾分鐘過不去馬路;也被當地人並無惡意地長時間凝視過;偌大的卡利裡集市迷路了無數次,買賣雙方用都不是母語的語言還價,過程和最終買下的東西一樣精彩。
時間在埃及,變成了幾乎無意義的東西。
在開羅待了一個禮拜,謝明朗勁頭愈足;言採前幾天在各個景點之間漫步的時候興致也好,但是後來跟著謝明朗頂著太陽深入開羅的大街小巷,兩天之後,還是被非洲的陽光沙塵打敗了,索性待在賓館裡,看著金字塔,也是很滿足的一天。
那天謝明朗從市區回到賓館,傍晚時分,太陽落在金字塔肩部,美得恍若仙境。他順勢走到花園,這裡的一道長廊是看景的好地點,不料言採也正坐在那裡,身邊還有一個年輕女人。
兩個人正在聊天,言採背對著他,他走近一點,女人身上綠色的衫子在夕陽下別有風情,交談中金色的長耳墜輕輕搖盪,光華自見。一抬頭的工夫,她也看見謝明朗,眼神不避,相對一笑,推一推身邊的言採,低聲不知道說了什麼,言採立刻轉過身來,看清謝明朗後點頭說:「今天回來得倒早。哦,這是沉知。」
言採介紹得簡單,然而謝明朗看見她的面孔,再目測一下年紀,立刻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在以目光暗自詢問又得到言採的確定之後,他伸出手來客氣地打招呼:「你好,沉小姐。」
沉知和謝明朗年紀相仿,可能因為衣服和妝容,看起來又更年輕一點。她燦然一笑:「你就是謝明朗吧,我們剛好說到你。」
謝明朗只笑笑,扯過椅子就坐下。看見擱在一邊的水煙筒後,他不禁搖頭說:「你這個菸鬼,寧可躲在賓館裡抽菸。」
言採並不辯解,把手邊的薄荷茶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