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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氣,道:“江懷溪說,她晚點就會到的。”
陸子箏心下一緊,笑意瞬間就凝固在了臉上。
連萱有些緊張和疑惑,小心翼翼問道:“怎麼了,難道……難道你不想見她嗎?”
陸子箏失笑,搖了搖頭道:“怎麼會。我只是怕她臨時抽身過來,會讓她難做,她最近處境好像本來就不是很好。況且,我明天也就要回去了。”說著,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連萱手機:“手機能借我一下嗎?我給她打個電話吧。”
連萱看著陸子箏臉上那些為著江懷溪又喜又憂的表情,心上又有了鈍鈍的疼痛。然而,她卻只能沉默著,把手機遞給陸子箏,看著她,嘴角揚起淡淡的甜蜜笑意,打給她心愛的人。
電話這端的江懷溪,結束通話了連萱電話之後,緊抿著唇,在江懷川擔憂的注視下,突然就轉回了身按響了床頭的鈴,而後,一邊對著江懷川說“幫我訂最近的一班去x市的機票”,一邊跳下了床,赤著腳站在了地上,腳步,是那樣的虛浮無力。
因為服用的藥物有極大的副作用,江懷溪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了。清晨空腹吃完藥,到了早上九十點,她就開始胃部隱隱不適,噁心反胃,有時吃了就吐;到了下午四五點,又開始持續低燒,一直到晚上□□點,溫度才會漸漸退下去。不過是兩週時間,她已經瘦的皮包骨了。
江懷川見江懷溪下床的動作,微微一怔,隨即,他忙一邊蹲下身子幫江懷溪把床底下的拖鞋取出要江懷溪穿上,一邊焦急問道:“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子箏姐怎麼了?”
江懷溪已經開始蹲下身子從一旁的櫃子裡翻找要換的衣服,緊緊蹙著眉頭,吸了一口氣才低聲道:“子箏晚上遭到搶劫受傷了。”
江懷川也是大驚,連忙緊張追問:“傷到哪裡了,嚴重嗎?”
江懷溪已經收拾好了要換的衣服,整理好了隨身的手提包,道:“傷到手了,縫了好幾針。”
江懷川聞言,揣測著應該不是很嚴重,擔憂的心,略略地安了一些。隨即,他又緊張了起來,慌張道:“可是姐,你現在要怎麼過去?”他的視線,落在了江懷溪背後那長長的引流管,還有床腳下那方正的引流瓶。
江懷溪微微眯眼,睥睨了一眼那平靜無波的引流瓶水面,而後,神色冷然,乾脆利落道:“拔掉。”
江懷川不由地提高了些聲音,驚道:“姐,你瘋了嗎?現在拔管,那肺裡一直不消的氣怎麼辦?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如果殘腔一直不消除,到時候……”
江懷溪當時的引流術做的還算成功,胸腔裡的積液,已經差不多都引流乾淨了,但術後卻又有了後遺症,有了液氣胸,一直壓縮著肺,幾周以來,絲毫沒有好轉。如果殘腔一直不消除的話,肺就將一直被壓縮著不張,時間長了,不僅可能會形成膿胸,造成胸腔塌陷,還可能導致肺部萎縮,功能減退。但若是長時間無法用引流消除,那可能就要轉外科,截斷半根肋骨,開胸進行胸膜剝脫手術了。然而,江懷溪的患處距離心臟太近了,風險極高,而且,江懷溪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這樣的手術。
所以,這幾周以來,他們一直都在期待著,能夠用引流,消減液氣胸,可惜,收效甚微。
江懷溪正抱著要換的衣服準備去洗手間,聞言,她攥緊了拳頭,突然像是惱火極了,把手上的衣物往床上狠狠一摔,恨恨地看著那個透明的引流瓶,紅了眼圈,咬牙冷冷道:“如果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不能做,那留著這一條命,又有什麼用?!”
江懷川大驚,被她這樣激進的態度激地也有幾分惱火,他壓抑著心間的火氣,質問江懷溪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考慮過我和爸爸媽媽的感受嗎?如果子箏姐知道,會希望你這樣自暴自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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