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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江鋮已經不在病房了。
他回公司了還是找夏恬箐了我不知道,以前會猜一猜,但大概是因為現在身體實在不舒服,我一點猜的動力也提不起來。
我是個閒不住的人,江鋮走了之後那種噁心反胃的感覺輕了不少,我坐起身拿過手機,翻了翻朋友圈。
江鋮的所有人生軌跡裡都有我。從他第一次懵懂記事,到上學,到創業,我一直總有種奇怪的我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大概就是因為我和他實在太過於密不可分。
無論是誰——我兩共同的朋友也好,商業夥伴也罷,甚至只聽說過名字的陌生人,知道江鋮的就不會不知道莊聞。
知道莊聞的,大概也沒幾個不知道我苦追江鋮多年的笑話。
也正因如此,江鋮飛黃騰達後,我的朋友圈裡也多了不少人,從富豪到明星應有盡有。
我現在開啟朋友圈一看到的,就是一個富二代,叫譚野秋,很外向很會來事的性格。
發的是昨晚通宵蹦迪的照片,整個場景烏漆嘛黑,只能看見倒影的光浮動。
這個富二代和我關係不錯,他自己本身雖然鬧騰了點,但相處下來不是個討厭的性格,人也還算上進,於是我順手給他點了個贊。
想了想,後來還是評論了一下
莊家:你這照片這麼黑,拍了個寂寞。
一般我給他留言他都會回,這會兒沒訊息,估計是昨晚通宵剛睡下。
我刷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在床上躺了一下又覺得不舒服,於是艱難爬起身,慢悠悠地在病房裡兜圈。
我其實挺想走的,但是想著我現在這麼虛弱,回家也就是躺著,在醫生「你流產又捐骨髓,身體很弱,再觀察至少一週再走」的勸說下,我還是在醫院住著了。
畢竟我這破身體,我要是再這麼對她,她可能就要和我鬧脾氣了。
雖然活著沒意思,但總比死後一片虛無的好。
雖然是特供套房,但畢竟還是太窄了,我走著走著就覺得沒意思,又開啟門打算出去溜達。
我一出門便有護士迎了上來,是個很漂亮的小姐姐。我說我要出去走走,並且再三拒絕了她要陪同的好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她看向我的眼裡,總帶著幾分憐憫。
不過憐憫也很正常,我現在是這個醫院出了名的可憐人,那天我跪在地上求江鋮別逼我打胎的時候,悽厲的哭聲恐怕整個醫院都聽得到。
現在一想,我都已經不記得那時的撕心裂肺,只記得如今留在我體內的,無法排解的——
絕望。
江鋮傷害過我很多次,可從來沒有一次像如今一樣,讓我恨他。
給夏恬箐捐骨髓這個事,本來我肯定是無所謂的,但我沒想到我會懷孕。
我是不易受孕的體質,身體也不好,但寶寶各項體徵正常讓我很驚喜,彷彿是上天特意安排了一個治癒我的天使放在了我的懷裡。
我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看到活生生的他出現在我面前,也許是男孩兒,也許是女孩兒,都無所謂。
只要他健康平安就好。
可江鋮親自碾碎了我的美夢。
我哭著求他,我甚至跪下來,我說能不能再找找,也許還有和夏恬箐適配的人,為什麼一定是我,可不可以不是我,如果孕期捐骨髓可能對寶寶有不可逆的傷害……
可江鋮不聽,他不聽。
他眼裡只有夏恬箐。
他甚至威脅我,如果我不願意捐,即便我偷摸生下孩子,他也會毀了這個孩子一輩子。
醫生建議我,要麼打掉孩子捐獻骨髓,保護好身體再備孕;要麼直接孕期捐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