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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牙一聽,眼睛也刷的一下亮了:現在你想從農村進趟城,抓的可嚴著呢,隨時都有治安辦的人查你的介紹信,但是你要出城去農村,誰管你。」
斌和炮本身就是從農村來的,一聽說要去農村,那等於又是回自個兒的家,正好在城裡鼻涕不能亂醒,說話不能大聲兒,跑的時候怕磕怕碰,正覺得煩著呢,能回村子裡,那不又可以上山撥野蘿蔔,下河摸蝦子兒,啥好玩的事兒都能幹?
想家想瘋了,斌和炮只想立刻回家。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的,這才五點鐘,斌和炮就成了行走的報曉雞,五點就在院裡喊起床。
賀譯民把一尼龍袋子的萬金油和香皂分開,正好鋼廠送過米和麵的編織袋還在,分開裝到了兩個袋子裡。
「媽,早晨咱還攤雞蛋吃嗎?」賀帥揉著眼睛說。
陳月牙自己拎起裝萬金油的袋子,可真夠沉的,但轉念一想這些萬金油要能換成錢,那得多少錢,她猛的一下就有力氣了。
「今天咱不做飯啦,我領你們上外頭吃去。」陳月牙說。
外面能有啥吃的,這種事情,不說斌和炮,就是賀帥都想不到,一家子這就出門了。
就在巷口,超生聞到一股格外濃鬱的艾蒿的香味,啊呸,這味兒聞著可真竄鼻子,臭!
「跟著我走,不要掉隊,都把嘴巴閉嚴實,誰都不許聲張。」陳月牙悄聲說。
走著走著,就是張大民家了呀,張大民家有啥好吃的?
聞起來臭烘烘的東西嗎,超生才不想吃呢。
「馬大姐,是我,月牙,給我……七根油條,裡面都灌上雞蛋,記得炸脆一點!」陳月牙低聲說。
張大民家的大門黑洞洞的,裡面啥光亮兒都沒有,但是,院子裡往外冒著竄鼻的香氣,過了很久,賀炮突然一張嘴:「大媽……」
同時,賀譯民和賀帥倆一起上前去捂他的嘴巴,這一聲,簡直就跟平地炸了一個雷似的。
「孩子,這可不敢亂喊,你這一聲出去,我家大民和徐莉的工作全得完蛋!」馬大姐開了半扇門,一張報紙裡包著一大把的油條說。
別看炸油條不是個稀罕東西,但在投機倒把的年月,你最多隻能在國營副食店裡那種冷掉的,嚼不動的油條。
副食店的售貨員還看人下菜碟兒,要看你穿的太差,就得給你一根三天前的,你咬都甭想咬得動。
所以,灌著雞蛋的,酥的掉渣的油條,不止帥斌炮一嘴子咬下去,燙的差點忘了自己姓啥,超生虎虎的咬了一口,往外哈著白氣,又燙舌頭又香啊。
真是沒想到,衚衕裡臥虎藏龍,就連馬大姐都在悄悄兒的搞投機倒把。
「你先去給咱們聯絡,我在這兒等著,8點半我得趕回去上班。」賀譯民背著東西走了整整十里地兒,眼看程家鎮就在眼前,放下東西說。
肥皂就得一百斤,萬金油怎麼也得八十斤,兩大袋子東西,全是賀譯民一個人背著的,這一早上,他走的滿頭大汗。
陳月牙擰開水杯,給丈夫灌了一大氣的水說:「你先走,我們娘幾個肯定能看得住東西,快去吧。」
賀譯民一看錶,這都早晨八點了,他得全程跑步才能保證不遲到。
而且,他現在可是副所長,要去太晚,所裡其他人是會有意見的。
「這些東西你都扛不動,怎麼辦?」賀譯民說。
他擔心一點,妻子拿這些東西沒辦法,去不到李福亮家。
「我難道背不起一袋香皂?」陳月牙笑著說。
賀譯民聲音一啞,走在前面,背影高高的,沉沉穩穩:「昨晚你不說你沒力氣了,哼哼了半夜不讓我動你?」
「你不說你自己才剛醒來沒多久呢,我是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