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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保姆那兒呢,陳月牙也交待過,馬艷娟不論說啥,做啥,一概不用管,幾個舅舅就在家裡看著,什麼事兒,放開了讓盛磊自己解決,要真的解決不了了,再讓舅舅們出手。
所以,保姆啥也沒說,只陪著聊了幾句,說自家主人不在就完了。
馬艷娟勾了一下唇:「是嗎,你們家最近把盛磊放的挺寬的呀,這樣可小心他要吃虧。」
當然,她不會說,這虧,很可能就是她自己設的小陷阱呢。
盛磊頭一回帶著狗一起出來於兒,小柴犬叫老八溜慣了,確實對這條深深的衚衕,比他更熟悉。
這兒有住的老居民,也有新搬來的新住戶,而除了住戶,還有的院子開成了旗袍館,有的則是博物館,還有裡面則是一個單位,住戶也有,大多數也還是老面孔,而進衚衕旅遊的人也挺多的。
盛磊頭一回自個兒逛衚衕,不是他溜狗,而是狗溜他,覺得可新奇,可好玩兒了。
但是才剛走了幾步,突然就聽後面汪汪一陣狗叫聲,回頭一看,球球帶著他家沒拴璉子的狗已經衝過來了。
「咬他,就他,咬了我就給你骨頭吃。」球球喊說。
不過,剛來的大狗大概不聽球球指揮,沒咬盛磊,反而是去咬小柴犬了。
小柴犬才多大一點,但是氣勢完完全不輸,跟土狗對叫著。
還甭說,狗雖小,那嗓門兒跟老八的一樣大,汪汪幾聲大叫,就把土狗給逼回去。
「你家的狗欺負我家的狗啦,盛磊,你賠我。」說著,球球一拳頭就搡到盛磊的胸膛上了。
盛磊這回可沒想著他的打,抓起球球一根手指頭,把球球掄了個轉兒:「誰家的狗大,誰家的狗小,是你家的咬了我家的,你還先動手打我。」
「我才沒打人呢,是你先動的手。」球球說著,又一隻手,直接來扣盛磊的眼珠子。
盛磊再掰過他這隻手,轉而嘩的一把,其實只是一丁點兒的力,把他掄到了另一邊。
捶人,掐人,釦眼珠子,這都沒奏效,球球就不得不使狠手了。
「盛磊打人啦,盛磊打人啦。」他嘴巴里說著,一頭整個兒撞了過去,準備撞到盛磊身上。
這其實,全是他從他媽那兒學來的,鄉下潑婦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假把式。
這要撞到盛磊胸膛上,揪他耳朵,戳他鼻孔,還要扣他的眼珠子,嘴裡再喊一喊,誰都覺得,是盛磊打的人。
但盛磊這回會上當嗎,當然不會啊,他轉身一躲,特別靈的,就躲開了李球球:「沒撞著!」
李球球再撞:「你打我,我要告老師。」
「又沒撞著。」盛磊再躲。
李球球覺得,自己差點就撞著了,怎麼就給盛磊躲了呢,於是,頂著腦袋再撞。
「快點啊,差一點就要撞到了。」盛磊往衚衕裡跑著,回頭,還招呼球球跟上。
衚衕往裡走大概幾百米,巧了,正好一隊遊客叫導演帶著,扛著□□短炮的相機,錄相機,正在天上地下的四處拍攝著。
球球撞啊撞,總是差那麼一點。盛磊跑啊跑,也只是差那麼一點,這倆孩子,一半一瘦,一白一黑,一俊一醜。
瘦的那個身形極快,但又跑的慢,臉蛋兒賊圓,眼睛賊大,一口京片子嘴裡溜著。
胖的那個又黑,眼睛又小,還兇,惡巴巴的跟著撞。
「盛磊不是個好孩子,打幼兒園的同學,我要告老師。」球球用他一慣的嫁禍方式,邊跑,邊撞邊喊。
盛磊就跟逗狗一樣,邊往前跑邊叫:「我可沒打過你,碰都沒碰過,但是你想撞我,那就來撞呀,看誰跑的快。」跑一會兒,他就得喘口氣:「哎呀好累,我要被李球球撞到啦,撞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