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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確定人無恙,她才鬆了口氣,問道:「是北郊行宮的那位所為吧?」
梅令臣不置可否,他沒有切實的證據,無法斷定是文聖皇太后。
上官芷蘭神情凝重,「今日太醫跟我說,太上皇的身體撐不住,大限就在這個月了。沒了太上皇,王氏如同被拔掉牙的老虎。她定是知道你我要重查蘇紹的舊案,怕牽連出那幫人,情急之下,才派刺客伏擊你,以拖延時日。」
天順帝遷到北郊行宮之後,王氏就以照顧為由,一道過去。表面上看,兩個人都擺出了不問世事,頤養天年的樣子。可實際上,天順帝是被迫退位,心有不甘,奈何已是強弩之末,體力不濟,很多事就由王氏代勞。
王氏就更不用說了,出身顯赫,養子是太子,本來穩穩的皇太后之位,硬是被人搶走。
如今她也名為皇太后,差別可太大了。
非皇帝生母,何來的實權?天順帝一走,文武百官只會把她這個皇太后高高供起,此後,她就跟廟裡供奉的菩薩沒什麼兩樣。
梅令臣斂眉,「臣覺得,文聖皇太后的計劃沒那麼簡單。」
「此話怎講?」
「文聖皇太后養尊處優多年,若說後宮爭鬥,她或許還在行。但此次刺殺計劃周密,險些要了臣的性命,她一個深宮婦人不可能做到,背後必有人出謀劃策。而且她手中定有籌碼,才能哄得張祜那批老臣死心塌地效忠於她。」
「籌碼?江東王被囚禁,起復無望。她自己又未生養,難道是跟別的藩王聯手?」
梅令臣搖頭,「臣只是推測。各路藩王都在臣的監視之中,並無異動。何況他們之中,並沒有能一呼百應之輩。因此,臣也十分困惑。」
上官芷蘭沉默了片刻才說:「我能理解王氏。她出身高門,一入宮就是皇后。我們這些人爭破腦袋求的地位,她輕輕鬆鬆就可以得到。我將潤兒推上皇位,是為了有尊嚴地活著,她又何嘗不是?但至尊之位從來都容不下兩個人。我們註定為敵。」
梅令臣欠身,「臣定會與太后共同進退。」
上官芷蘭嘆氣,「明知你在這個位置很難。但為了潤兒,為了能夠在深宮中活下去,依舊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我們母子,尚且可以躲在你身後,你卻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阻擋他們。文若,我欠你實在太多。」
梅令臣緩緩搖頭,說道:「太后言重了。當初是臣與您立下約定,也算求仁得仁。您放心,這麼點事,還不至於把臣打倒。」
「那你好好養傷。明日,不必上朝了。」
「臣不僅要上朝,還要當眾宣佈重查當年蘇家的舊案。既然他們有竭力想要遮掩的東西,我們就把那層布揭開。」
從梅府出來,上官芷蘭坐上轎子。紅丹跟在轎子的旁邊,問道:「娘娘,梅閣老的傷勢不要緊吧?」
「看起來沒有傷及要害。」
「那娘娘就可以放心回宮了。您為太后至尊,下次,還是派奴婢來探望就好。」紅丹委婉地說。
上官芷蘭嘴角噙著淡淡的苦笑。紅丹跟了她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明知那是自己無法企及的人,他們之間,豈止是隔著山嶽。可聽說他出事,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跑出來了。哪怕不能作為所愛之人在一起,作為並肩的戰友,共患難的知己,他們還是可以同行的。
有時候,喜歡未必需要佔有,更要學會不去打擾。
很多年前,她入宮的時候,此生就註定與愛情無緣了。所以,她會一直把思慕放在心裡,直至生命的盡頭。
「先不回宮。」上官芷蘭說。
紅丹驚道:「娘娘!天色已經不早了。」
「我許久未出宮了,難得出來一趟,順道去雲想閣逛逛,耽誤不了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