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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靠近的那個傢伙戴著淡黑色鏡片的墨鏡,鏡片的材質是在陽光下會變暗的鹵化銀。他戴墨鏡幹嘛?他上次看到太陽的時候搞不好是七○年代的事情,而且這輩子搞不好再也看不到太陽了,所以這個行頭根本就是多餘的,不過看起來是很帥。就像大塊肌肉、印花手帕以及袖子撕掉的襯衫,都是為了形象而已。我還是在裡面等著。
戴墨鏡那傢伙注意到我們,本來那種訝異的神情很快轉變成興奮,為了提醒那一群人裡面塊頭最大的傢伙,還撞了一下他的手臂。大塊頭環顧四周,本來還面無表情,馬上變成露齒微笑。我還是在裡面等著。這一群人聚集在我們的牢房外面,往裡面瞪著我們,大塊頭拉開我們的門,其他人也一個接一個伸手去拉門,最後門閂被他們開啟了。
「看看他們送來什麼新貨。」大塊頭說,「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那戴墨鏡的傢伙說。
「他們送了鮮肉過來。」大塊頭回答。
「當然啊,老兄。」戴墨鏡的傢伙說,「鮮肉。」
「大家都可以分一杯羹喔。」大塊頭說。
他露齒微笑,看著身邊的嘍囉們,大家也都報以相同的表情,還一邊互相擊掌。我還是在裡面等著。大塊頭走一小步跨進我們的牢房,他真是龐然大物,雖然比我矮個一、兩英寸,體重卻有可能是我的兩倍,整個走道被他佔滿了。他深色的雙眼先瞥了我一眼,接著掃向哈伯。
「喲,小白豬,過來。」他對著哈伯說。
我可以感覺到哈伯驚慌失措。他動也不動。
「過來嘛,小白豬。」大塊頭又重複一次,輕聲細語地。
哈伯站起來,跨一小步走向門口那個人。大塊頭的雙眼充滿怒火,那種殘暴的怒意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
「這裡是紅人幫的地盤,老兄。」大塊頭說。原來紅色的印花手帕是他們的標誌。「你這隻白豬在紅人幫的地盤做啥?」
哈伯沒有回話。
「老兄,住這裡就要抽保護費。」大塊頭說,「就像佛羅裡達州那些飯店的規矩一樣,老兄。給我你的毛衣,我就當它是保護費,白豬。」
哈伯嚇得目瞪口呆。
「把毛衣給我,白豬。」他又說了一次,還是輕聲細語的。
哈伯解下他身上那件昂貴的白色毛衣,伸手交出去。大塊頭拿走後,看也不看就把衣服丟到後面去。
「把眼鏡給我,白豬。」他說。
哈伯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摘下他的金邊眼鏡,伸手交出去。大塊頭拿到後把眼鏡往地上一丟,用鞋子把它踩碎,那隻腳還不斷在地上磨蹭,鏡片破掉後碎片四處散落。接著大塊頭把腳往後挪動,眼鏡的殘骸統統被他掃到走廊上,其他幾個傢伙還輪流在上面補一腳。
「真乖。」大塊頭說,「算你把稅繳清了。」
哈伯開始顫抖。
「白豬,過來。」這折磨人的大塊頭說。
哈伯用蹣跚的腳步往前走。
「靠近一點。」大塊頭說。
哈伯往前靠,直到他距離大塊頭很近了,他還是抖個不停。
「給我跪下,白豬。」大塊頭說。
哈伯真的跪下。
「幫我把拉鏈拉下,白豬。」他說。
哈伯沒有動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幫我把拉鏈拉下,白豬。」大塊頭又說了一次,「用你的嘴巴拉。」
哈伯因為感到恐懼與噁心而倒抽了一口氣,他的身子往後退,急忙躲到牢房後方,企圖躲在馬桶後面,幾乎可以說死命抱著馬桶。
該是我出手的時候了。我不是為了哈伯出氣,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是得表現出不怕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