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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松避開新修的大道,從莊稼地裡斜插過去。這是一片棉花地,中午噴灑的農藥,仍然十分的嗆人。陳松加快腳步,從棉花地的左邊進入了林家村的墳地。陳松的爺爺就葬在這裡。
說實話,長這麼大,陳松還從沒在晚上經過這片墳地。小的時候,陳松就聽大人們說,經常有走夜路的人在這片墳地轉悠不出來。
陳松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關於這片墳地的一些傳說。
然而一踏入墳地,陳松心裡就不自覺地浮現出那些經過村民加工的嚇人故事。黑夜裡,模糊的墳包一個個從陳松面前略過,耳邊忽忽的風聲催促著他的腳步,越跳越快的心臟簡直要把陳松的身體撐破。陳松感覺自己已經開始跑起來了。
陳松不自覺的拐到了左邊的道上。一踏上路,陳松彎著腰,雙手撐在雙膝上,大口的喘著氣。想想剛才的表現,陳松誇張的笑了。
他歇了一會兒,沿著路向村頭走去。
夜色雖然有些黑,但遠遠的,大槐樹模糊的影子已經進入了陳松眼簾。
陳松看著它,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越走越慢。
這就是那棵給村裡帶來詛咒的大槐樹。陳松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走近它了。
小時候,他和新江經常圍著它玩耍,要不是大人阻止,他倆甚至都爬上去了。那個時候,大槐樹就是他們的一個樂園。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隨著年齡的增長,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大槐樹卻越來越疏遠,直到現在成了邪惡的象徵。現在,它就靜靜地立在那裡,那些系在樹上的紅綢子,看上去就是一隻只在黑夜中舞動的烏鴉。
越來越近了。陳松已經聽到風吹綢子的呼呼聲,那巨大的樹冠也開始籠罩陳松。他甚至感到一陣陣冷風往脖子裡灌。陳松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雙手不禁緊緊地握住了汽車鎖。
這時,一聲輕輕的嘆氣鑽進了陳鬆緊繃的耳朵。陳松身上的汗毛&ldo;噌&rdo;一下就豎起來了。
這聲嘆氣就是從大槐樹下發出的。
關於這棵樹的所有傳說一下子全湧到陳松的腦中,他的腳釘在原地,再也挪不動了。
又一聲嘆氣清晰地傳來。雖然陳松並不相信真有什麼詛咒的存在,但握鎖的手還是不爭氣的顫抖起來,他儘量控制著不讓牙齒的碰撞發出響聲。
&ldo;嗤。&rdo;微弱的火光從大槐樹底下的黑暗中躥出來。借著這一點火光,陳松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這是一個人。
陳松迅速隱到大槐樹邊上的溝裡。其反應之敏捷,速度之快,連陳松自己都感到非常驚訝。
人很多時候並不瞭解自身的潛能。這幾天匪夷所思的經歷正漸漸喚醒陳松身體中潛藏的動物本能。
歷經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形成的詛咒,在它面前,十八歲之前一直生活在這裡的陳松,心理上的恐懼是很難克服的。更何況這個詛咒已經奪去了很多人的性命,他最好的朋友‐‐新江,甚至陳松從未見面的父母和爺爺。
但當他第一時間意識到那是一個人時,他心裡的恐懼的瞬時被疑問所代替,正是想解開答案的驅動力,讓陳松從呆立的狀態中迅速回到了機警的狀態。
他屏住呼吸,慢慢從溝沿上伸出一雙眼睛。
背影看不出什麼人。當他點著了地上的紙,紅色的火光跳動在他臉上,陳松不禁用手捂住了嘴。
這個人居然就是他的父親,陳春平。
陳鬆緊繃著耳朵,希望從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判斷父親的用意。開始,父親聲音很低,嘟嘟嚕嚕而且似乎有點語無倫次,聽不出說的是什麼。
但說到後來,他間歇性地聽清了其中的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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