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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怕他?」聞海一哂,「這件事,就當個開頭吧。」
「什麼開頭?」
「路都是自己走的,我放不開手,只會讓我倆一起進退維谷。」聞海看了眼印著自己名字的嘉獎令,轉頭看向窗外,「小旗這輩子的路肯定比咱倆要長,趁我有口氣還是抓緊把人往正道上領著,不然哪天我壯烈了再多個高智商罪犯,我能指望你玩心眼玩過小旗嗎?」
這後半句話說得真是每一個字都他媽欠抽,柏桐安順手就把一整包抽取紙砸了過去,「丫那嘴積點兒德吧,這還沒到四十呢就想著後事,要不我現拉你去棺材鋪下個單算了。」
「少他媽佔據土地資源,地價都漲成什麼樣了。」聞海果斷拒絕,「我做過器官捐贈登記,能捐的都捐了,剩下那點東西火化完你們誰受累給我撒雅魯藏布江裡……操——!」
他揉了下腦袋,揚手又把冷不丁砸過來的筆記本扔了回去。
柏桐安一把接住本子,想活剮了這孫子的心都有了,過了會兒才說道:「我也沒和小旗長時間相處過,不瞭解他的情況……總之還是對他有點信心吧,你剛二十那會兒不也跟個恐/怖分子似的,我看小旗比你靠譜多了。」
「我當然對他有信心。」聞海舌頭一彈上顎,輕快的「嗒」了一聲,「我後半輩子的養老問題可都託付給他了。」
柏桐安誠懇道:「我再說一次,你每回突然這麼深情,我就莫名其妙想反胃。」
「那你得像我學習。」聞海安然微笑,「每次我想揍你都是事出有因的。」
「……」
就在聞海和柏桐安互相攻擊互相謾罵的同時,正在午休時間加班的柏雲旗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來電,他看了眼國外的來電顯示,沒太大意外,接通後客氣地說:「您好。」
那邊先是幾秒的死寂,隨後傳來一個滄桑低沉的男聲:「柏雲旗是吧?我是柏康。」
「柏董。」柏雲旗對柏康的印象雖然不比舒涵薇好到哪裡去,但平日在服務中心值班接援助熱線接多了,已經練就了可比某寶客服的心態素質和服務態度,「您那邊應該是晚上十一點多吧,不是太急的事,您先休息。」
「呵呵。」柏康笑笑,「還是比較急的,你昨天發給我的東西,我已經看完了……」
發給柏康的是一份完整的法律意見書,幾萬字的篇幅,詳細列舉了舒涵薇要爭取遺產可能採取的手段和柏康可以採取的相應對策,並且著重說明瞭如果柏康的自書遺囑進行了公證,那麼自己作為已成年的非婚生子女要爭取遺產,在法律層面幾乎沒有任何優勢,那就更不必說和柏康既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婚姻關係的的舒涵薇了。
「……你給我發這個,是什麼意思?」柏康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這份檔案他已經找自己的法律顧問看過了,得到的結果是如果日後真的出現了外室帶著私生子來爭家產的情況,除非非婚生子女尚未成年柏康必須支付撫養費外,柏雲旗提供的幾個方案都是切實可行並且行之有效的。
柏雲旗:「只是想告訴您,我對爭取您的家產不感興趣也不抱希望,這樣能讓您和我接下來的對話顯得真誠一些。」
柏康的語氣聽上去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很好玩的事:「你是比你媽聰明,但可惜了。」
可惜了,可惜當年舒涵薇和柏康勾搭的不是時候,把柏雲旗生下的更不是時候,那時柏康的事業剛起步不久,全得仰仗著自家岳父暗中撐腰,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得罪大房。哪裡像現在,國內供著大的,國外養著小的,一家人整整齊齊,倒是老的少的都不耽誤。
也可惜了,可惜當年那位叫「舒涵薇」的少女把「胸大無腦」這句話演繹得十足十,輕易相信了柏康又輕易放棄了柏康,放棄柏康就算了連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