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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昨晚再次中風, 被緊急送往醫院。
前幾年已經中過一次風,並且從那個時候被診斷出老年痴呆症,小腦漸漸萎縮,神志清醒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
兒孫圍繞在病榻前。
梅超一個人站在外圈,她不知如何靠近這個老人。
倒不是恨,而是陌生。
梅超一直都知道,母親和奶奶不和。
但為什麼不和,她那時候是不知道的。
再大一些,從奶奶對待自己和哥哥們的行為裡,她大概能夠猜測個□□不離十。
最受寵愛、最為聰慧的麼兒,命裡卻沒能有個兒子,身為母親的她完全不能接受這一點。
於是順帶著也不接受她。
似乎順理成章。
還小的時候,每次週末大家庭聚餐,梅超總是很乖地一個人捧碗吃飯,在嬸嬸們端著飯碗追著哥哥們滿地亂跑的時候,她擁有著不合年齡的乖順。
在家裡的時候,媽媽告訴她,你要乖,你要爭氣。
大人在命令,而小孩,沒有資訊篩選的能力,只能乖乖點頭。
奶奶看她的眼神,大部分時間漠然,有時怨恨,很少憐惜。
最終這一老一少之間,歸於陌生。
梅夫人將她往前推。
奶奶似乎清醒著,低聲說著什麼,&ldo;是小軍的女兒,是小軍的女兒。&rdo;
旁邊的二嬸大驚小怪,&ldo;呀,小超,你看,奶奶居然記得你呢。&rdo;
她笑笑,彎下腰,&ldo;奶奶,是我,是小軍的女兒。&rdo;
梅超想,還真是高興,居然被自己的親生奶奶認出來了。
在梅家,世界的執行規律很是自然而然地變得詭異。
如今淡漠偏激的梅超,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哪一些人添油加醋?又有哪一些人,將她當成一個與生俱來的錯誤?
生命誕生之初,究竟有誰是欣喜的?又有誰是冷漠的?
螻蟻昆蟲尚得一絲惻隱之心,為何這樣一個嶄新的人類生命會被這樣狹隘對待?
所謂道德,所謂傳統,所謂繼承。
你們啊,究竟是在說什麼?
梅超坐在醫院的走廊長椅上,垂著頭安安靜靜地。
她自己都無法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醫院好像就是這樣,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每一個季節都很冷。
死亡與新生,在這裡矛盾地融合著。
粵東,當夜瓢潑大雨,怡紅院酒吧裡。
明軒一杯接一杯地喝。
他酒量很好,鮮少有醉的時候。
是誰說的,酒量好的人很少醉,如果真醉了,那麼多半有主觀意願在裡面。
俗稱,裝醉。
灌不醉自己就裝醉,還真是像人幹的事情。
遇到事兒,能熬得過去就熬,熬不過去,就自我欺騙。
怎麼地,都得活不是麼?
有陌生女人端著杯雞尾酒往他身上蹭,他笑一下,伸手攬過女人。
脂粉氣息和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一邊覺得刺激,一邊又麻木。
女人嬌笑著放下手中的酒杯,湊到他耳邊竊竊私語。
下一秒,啟櫟扯住女人的手腕,把八爪魚一樣的女人從他身上拉下來。
明軒聳聳肩,&ldo;美女,看來今晚是去不成了,不過,明晚也行。&rdo;
女人撥一撥長捲髮,&ldo;你誰啊?&rdo;
啟櫟臉上沒什麼表情,&ldo;跟你沒關係,這個男人不是你能碰的,立馬走人。&rdo;
明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