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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仙凡快步上前去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望舒?」
沒有回應。
張仙凡又敲了敲:「望舒???」
衛生間門鎖著,張仙凡等不到迴音,已經不由自主皺了眉,下一刻他後退幾步,朝著門來了個標準的飛踢。
力度之大,讓門轟然倒塌,露出裡面的情形。
隔著一扇鋪滿水霧的玻璃門,少年一動不動,背對著門,赤身裸體倒在浴室的角落裡,花灑的水淋到他身上,水珠勾勒他瘦骨嶙峋的身體,面板經水浸過,透著灰敗的慘白,蝴蝶骨處陳年的舊傷痕縱橫交錯,一路爬到腰間,猙獰得觸目驚心。
怪不得蕭望舒這麼隨性而為的一個人,卻從來沒在宿舍裡換過衣服。
「……蕭望舒?」張仙凡嚇得眼神失焦,即便被水淋濕也無知無覺,「醒醒,蕭望舒!」
蕭望舒面板觸之一片濕濡霜冷,有如冰雕一般,金色的頭髮濕噠噠垂落,眉眼緊閉,唇色發青,睫羽還輕微打著顫,掛著一顆晶瑩的水滴。
他臉龐蒼白到近乎透明,額角不知是洗澡水還是疼出來的汗水,呼吸緊促,胸膛劇烈起伏,身體也隨著胃部器官的收縮而抽搐,像是在無意識中,也承受著劇烈的痛苦。
張仙凡呆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橫抱起,擦乾放到床上,用棉被蓋著,轉身沖向電梯下了樓。
向來從容不迫的張小公子方寸大亂,一路狂奔到廳裡,聲音嘶啞磨損得像是失了真:「媽,醫生,快叫醫生——!」
出了這檔子事兒,張家用行動證明瞭什麼叫家大業大,當即空降了個治療團隊過來。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低溫症和過度勞累,飲食不當導致重度腸胃炎,給蕭望舒在家裡吊了針。
至於如何治療,還是那句話,規律作息,健康飲食,按時吃藥,保持心情舒暢,重在調理。
他病壞了根基,只能調,儘量讓身體情況往好的方向改善,卻幾乎沒有痊癒的可能,稍不注意就又會復發。
可就真成了,捧在手裡都要擔心會不會碎了的瓷器了。
得知他四月還要去倫敦打fgs全球巔峰賽,無論是醫生還是家裡人,都隱晦地向張仙凡表示了不認同。
「比賽這麼辛苦,這個身體狀況就不要給他去打職業啦,」霸道女張仙羽豪橫地大手一揮,「在我們家做什麼不行,就是什麼都不做,成日吃喝玩樂,我們也養得起。」
「講到好像養金絲雀那樣。」張仙凡取笑她。
「包明星做金絲雀這種事情,香港做的人多了去了,」張仙羽不以為意,「你男朋友還靚過tvb男星,有什麼不行?」
張仙凡倒也真不介意將他捧著,用窮奢極侈堆砌成瓊樓玉宇,將他嬌養成一隻風雨不驚的金絲雀。
可惜這位神一張被千嬌萬寵也不為過的美人皮裡,裹著的卻是頭破血流也絕不妥協,天不能拘,地不能束,桀驁不馴的嶙嶙傲骨,想必即便是在風暴中摔得粉碎,也絕不肯在溫室裡被供著。
真拿靡衣玉食包養他,他估計還會給你來一句「做人要節儉,真是沒窮過」。
養神不易,張家小公子嘆氣。
一覺醒來,蕭望舒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
胃裡已經不疼了,就是仍有些發脹,鋪天蓋地的寒意滲進骨頭縫兒裡,做過手術的手腕不知為何也隱隱作痛。
他臉色蒼白,眼底有淤青,顯得整個人疲憊不堪,頂著雞窩頭對張仙凡講的第一句話是:「臥槽,浴室水沒關!」
張仙凡頓了頓:「沒關怎麼了?」
「水費!」他聲音啞得能磨出火花,「水費很貴!」
張仙凡的表情,非常,複雜:「……」
半晌,他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