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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層,本該掏心窩子以心換心了,只怕說出來又傷及王兄脆弱的自尊。”
王傳志笑道:“人說宰相肚裡能行船,傳志不才,肚裡難道還盛不下幾句逆耳忠言嗎?但講無妨。”
陸承偉呷了口茶水潤潤嗓子道:“中國人愛清談,只算是切磋一些社會問題吧。王兄的志向一直在仕途,仕途是你的最終目的,其它的只是手段而已。如果我的眼力忒差勁,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王傳志道:“說下去,說下去。”
陸承偉嘿嘿笑了笑:“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下面的話可能就刺耳了。王兄雖在仕途上處心積慮,在我看來,卻是走了彎路。以王兄在經濟上的天分,如早走正路,我今天根本不能望你項背。所以,我才覺著可惜。”
王傳志一聽這話,先把身子坐直了,說道:“你不妨把窗紙撕掉算了。燈一撥就亮。”
陸承偉笑道:“我是沒資格撥你這盞燈的。不過,聖人也有迷糊的時候。王兄身在政界邊緣,廝混了半輩子,卻在政治上犯了大勢判斷上的錯誤。‘文化大革命’一被徹底否定,你的仕途也就只能是走官商,商官這些邊緣小路了。十五大你沒候補上,選拔副部長也沒考慮到你,不用找別的原因,只用說你當過幾天造反派司令,就把你打下另冊了。這是胎記一樣的汙點,靠工作成績是洗不掉的。絕對可靠,歷史絕對清白,這是70多年擺在仕途上的兩把梯子,而清白又在可靠之下,是可靠的基石,不清白,又談何可靠?把你今天的經濟成就加在我二堂兄陸承業身上試試?他早就是中央委員了。因為他不但是著名烈士的兒子,而且個人歷史無任何汙點。不瞞你說,我對閣下的歷史是做過研究的,你只當過半個多月造反派司令,還沒搞過武鬥,也沒組織過批鬥老革命的大會。你的不幸僅僅在於‘文化大革命’被徹底否定了。我還注意到一個你肯定沒留意的事實。你沒有獲得過五一勞動獎章,也沒被選成全國年度新聞人物。這些能遮掩政治汙點的政治光環,怎麼都沒戴在你的頭上呢?我認為問題出在你的性格上。你的性格是領袖型的,要不然,就不會有什麼沒有王傳志,就沒有天宇這種提法到處流傳了。”
王傳志站起來為陸承偉續了茶水,陰著臉說道:“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
陸承偉道:“你就當是信口開河吧。去年和今年,你又有兩件事做得不妥,一是默許你的員工把特派員史天雄逼走了,一是你對部裡幹部分流到天宇態度不積極。桃子熟了,誰都想摘上幾隻。這桃林按國家大法界定,那是人民的呀。你王傳志不過是黨的一塊磚、一隻螺絲釘,你怎麼能有權力阻止大家摘桃子呢?當然,飛機起落架上的螺絲釘非常重要,出了問題飛機就不能降落。你就是天宇這架飛機起落架上的螺絲釘。如今你能保證天宇安全起降,上上下下對你的缺點才容忍了。你剛才說你想指望獎在你名下的那點股票在股市交割後換成錢保持你的中產階級生活水準,這個願望能順利實現嗎?我看未必。不知道你聽說中國哪家國有績優股份企業的董事長,把鎖在保險櫃本來屬於他的股票順利換成了錢,反正我沒聽說過。天宇正在顛峰期,顛峰後面是什麼?是下坡路。中國加入世界關貿組織後,你的每年銷售收入只有20來億美元的天宇,能和松下、日立、索尼、菲利普爭高下嗎?”看見王傳志陷入了沉思,陸承偉站了起來道:“中國為什麼產生不了世界級的大企業家呢?原因你比我清楚。說句心裡話,讓你王傳志再拼命幹,還有動力嗎?政府機構一改革,企業家們巴望的官位越來越少了,激勵的階梯從此斷裂了。中國真正走到西方那一步,搞企業的和搞政治的,平起平坐了,也就好了。可是,現實呢?從中央臺的《新聞聯播》到山區貧困縣電視臺的自辦新聞,企業家的身影有千分之一嗎?要是不幹呢?行不行?不行。企業效益下滑了,有官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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