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3/4 頁)

林梓無視掉劉主任抗拒的表情，&ldo;我從小就喜歡體育，你們的報紙我每期都買。&rdo;

&ldo;所以你想說你是《體壇周報》的忠實讀者？&rdo;

&ldo;不。&rdo;

喂喂餵不要否認得那麼快，承認一下對你沒壞處好嗎！孫老師著急地給林梓使眼色。

劉主任冷笑，&ldo;我倒要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rdo;

林梓一臉的狂熱，像是來到了成功學的演講臺上，他說道，&ldo;我從小就喜歡體育，夢想著當一個運動員，後來身體不合格只好上學念書，總算現在不需要為生計奔波了，那麼我為什麼不能重拾夢想？&rdo;

&ldo;所以你現在又想當運動員？恕我直言你以前身體不合格現在身體只可能更加的不合格。&rdo;

&ldo;我知道，所以我決定曲線救國，當一名記者，可以經常採訪運動員。你不覺得這很完美嗎？&rdo;

&ldo;一點也不。&rdo;

劉主任否認得那樣果決，是因為他不相信眼前這人的鬼話。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簡單的事情背後必有陰謀。這人有錢沒處花卻跑到這裡跟他大談理想，簡直像個瘋子一樣。蛇精病！

孫老師對劉主任說道，&ldo;是真的，他的偶像是祁睿峰，我們一起找祁睿峰要過簽名。&rdo;

林梓猛點頭，&ldo;對的，我想採訪祁睿峰，所以我希望等我入職以後分到綜合體育版，重點跟泳壇。&rdo;

面試還沒過呢就想著入職？誰給你的自信？

劉主任已經無力吐槽了，他揮揮手，&ldo;我們是正經單位，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抱歉，我們不能錄取你，請你離開後叫下一位進來。&rdo;

多麼直白的逐客令，林梓卻臭不要臉地賴在椅子上假裝沒聽到，&ldo;所以你擔心，我只是因為一時興起才來應聘？說實話這麼重大的決定我當然是思慮周全的。&rdo;

&ldo;好了，到此為止吧。&rdo;

&ldo;慢著，其實你真正擔心的是我在貴社就職時間太短浪費你們的人力資源吧？畢竟培養一個記者也是需要投入的。&rdo;

劉主任有點無奈，&ldo;好吧，你說對了，我必須考慮這樣的後果。&rdo;

&ldo;呵呵呵呵呵，&rdo;林梓突然笑起來，笑容裡有三分不屑七分得意，笑過之後，他說，&ldo;那麼請問，你們每次透過社會招聘錄用的新人記者中，有幾成能挺過三個月的試用期呢？&rdo;

一句話問到劉主任的痛處。

報社的正式編制是有限的，但他們需要的人手遠遠超過編制上限。所以，每年他們都要大量地招聘合同工。合同工在事業單位像是二等公民一樣，待遇遠不如在編人員。記者這個職位的基本工資本來就很低，如果是一個合同工，那就比很低還要低，一個月一千多，連房租都不一定夠。他們收入的另一部分是稿費，但是新人記者通常一個月都發不了幾篇稿子，這點稿費更指望不上。所以，新入職的合同工記者，一個月的淨收入湊不夠三千塊，是常見的事。

月薪三千，在b市算是一個赤貧線。

他們要吃，要穿，要睡覺，要坐地鐵，這是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如果他們的月薪連這點生活需求都滿足不了，還指望他們做什麼？拿著兩千多塊錢的工資，住著巴掌大的群租房，穿著十九塊錢包郵的t恤，然後笑著和人談理想談未來嗎？不是每個人的心智都那麼堅定，也不是每個住群租房的都能逆襲。如果他們中途放棄，別人也用不著指責什麼。

想到這裡，劉主任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