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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彧行動不便,死死盯著徐貴妃。
徐貴妃微笑著把皇甫彧放平,躺在床榻上。
她卻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皇甫彧,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撫了撫鬢髮。
好像自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與皇甫彧說話。
&ldo;臣妾進宮,如今算起來,也有十多年了,沒想到啊,十多年了,臣妾都老了……從南華還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到如今一落千丈,臣妾看著他升,看著他落,臣妾的哥哥,曾經為了南華的安寧繁盛,長居邊關,陛下還記得麼?臣妾的哥哥,曾經汗馬功勞,一路追隨陛下,過了這麼多年了,不知道陛下還記不記得……若是哥哥還在的話,想必,看到今日的這個局面,也會像方才陛下說的這般,寧可戰死,決不投降吧?是啊,徐家的男兒,錚錚鐵骨,怎會做那軟骨的降國之人呢?&rdo;
聽著徐貴妃幽幽說起往事,床榻上,皇甫彧的神色卻大變,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徐貴妃,似乎要把她挖出一個洞一般。
徐貴妃卻緩緩笑了,坐在床榻邊,伸手撫了撫皇甫彧的鬢髮。
&ldo;陛下,太醫說了,您身子不好,不宜大動,也不宜情緒激烈。&rdo;
皇甫彧想要伸手,抓住徐貴妃的手,但徐貴妃卻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皇甫彧劇烈掙扎,徐貴妃聲音溫柔道,&ldo;陛下,您怎麼總是那麼不聽太醫的話呢?&rdo;
徐貴妃說罷,轉過頭,看著近身宮女端著藥碗走進來,道,&ldo;瞧,時辰又到了,陛下該喝藥了。&rdo;
宮女將端盤交給徐貴妃,徐貴妃看著端盤中的藥,微微笑了一聲,在皇甫彧的面前,丹蔻塗甲,在藥湯中碰了碰,而後拿起藥碗,舀起一湯匙的湯藥,湊近皇甫彧,&ldo;陛下,該吃藥了。&rdo;
皇甫彧自是不肯,沙啞著聲音掙扎,&ldo;惡婦……惡婦……&rdo;
徐貴妃並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對著宮女道,&ldo;扶著些陛下。&rdo;
宮女應聲過去,將皇甫彧扶起來,徐貴妃將湯藥湊近皇甫彧的嘴唇,皇甫彧掙扎,湯藥從唇邊落下。
徐貴妃也不在意,一邊給皇甫彧餵著湯藥,一邊拿著絲帕溫柔擦拭,很有耐心一般。
一碗湯藥,真正能入了皇甫彧的口的並沒有多少。
徐貴妃一邊喂,一邊慢悠悠地道,&ldo;可是啊,臣妾的哥哥,那麼忠於陛下,忠於南華,那麼不想讓南華有今日這樣不得不對人投降的時候,陛下,還是容不下他……陛下要殺孟家,可是哥哥有什麼錯,為何要牽連進來?難道就因為,哥哥忠的不是陛下,是南華麼?陛下的心,可真小……&rdo;
她好像只是在說著無關重要的事情一般,皇甫彧眼中的驚恐卻在一點一點地放大。
而後漸漸的,在徐貴妃溫和的眼神之中,變為無力。
徐貴妃餵完了湯藥之後,替皇甫彧擦了擦唇角的藥殘汁,道,&ldo;陛下這半生,除了殺了孟氏,殺了南華的功臣,便一事無成,而南華,還在陛下的手中,從蒸蒸日上變成了這般局面……臣妾知道,陛下累了,陛下不忍心百姓受苦,陛下愧對列祖列宗……陛下,想要降國了……&rdo;
本就無力的皇甫彧,聽到徐貴妃的最後一句話,眼睛猛地瞪大,開口的時候,連沙啞而微弱的話語都沒有了,只有一陣誰也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