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窯子(第1/2 頁)
直到吉米在路人曖昧的目光下踏入了那條充溢著脂粉味的街道時。
他才真正地意識到,原來窯子不是一家店的名字,而是一類店鋪的統稱。
通紅的燈籠下,那些身段窈窕的女人穿著開叉到大腿根部的旗袍,邁開她們那雪白的大腿,款款地朝他走來。
“小哥兒,要不要進來玩一下嘛,”她們風情萬種地說,“裡面可好玩了,你要的什麼姿勢,我們這都有。”
吉米很是拘謹,聳拉著肩膀,像是犯了什麼大錯那樣,畏畏縮縮地走在這條街上。
生來頭一次看到這麼多的女人,一時間沒想明白
為啥這些女人的面板可以那麼白,就像是渾身上下灑滿了麥子磨成的麵粉一樣。
她們長髮飄飄,丟擲來的眉眼彷彿在無形當中染上一股濃濃的桃紅色。
燈火通明的廳堂內有人在輕聲地歌唱,歌聲婉轉,透著些許的玲瓏,些許的醉意,臉戴著紗巾的女人們淺淺地笑。
她們舞動白色的絲帶,彷彿一隻只未被馴化的天鵝,兼具著野性和高雅。
在那一盞盞燃料充足的花燈底下,輕點水波,翩翩起舞。
吉米在這一條街上最富麗堂皇的那座樓閣裡看到了瘸子。
彼時,他已經喝得正是上頭,左右兩邊各摟一位衣著暴露的姑娘,那一隻油膩的鹹豬手不安分地在姑娘們的大腿上摸來摸去。
姑娘們欲拒還迎,嬌嗔著用軟綿綿的手輕輕拍打他的胸膛,嬌滴滴地說,“不要摸啦,討厭,客官您真壞。”
瘸子聽了以後,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是更加放肆地在姑娘們的大腿上游來蕩去,他哈哈大笑,表情要多放蕩就有多放蕩。
即便是隔開整整半條大街,吉米都能聽到他那放浪形骸的笑聲。
他循聲而去,走進那座樓閣,極力地剋制自己,對所有人隱瞞他因為不適應這個地方而顯露出的慌張。
他路過了諸多的鶯鶯燕燕,在這場盛大的歌舞笙簫中推門進去,愣愣地看著躺在一張大床上的瘸子,問,你在幹啥?
“不是說了來給你辦成人禮麼,”瘸子大大咧咧地說,“這就是給你辦成人禮的地方啦,”他伸出一根淫賤的手指,輕佻地指著四周的那些姑娘,“這些都是你的好姐姐,你隨便挑一個,今晚就跟她回房間,讓她教你當一回兒真正的男人。”
姑娘彷彿在這個男孩的身上嗅到了蜂蜜一樣,當瘸子把他的宣言講完之後,她們就花枝招展地圍向這個男孩,半是好奇,半是曖昧地期待著這位年輕客官的反應。
“什麼姿勢都可以哦。”姑娘們臉泛桃紅,看起來不像是喝醉了酒,倒像是因為某些不能確定的因素從而引發了她們的亢奮。
或許是瘸子給她們開的價太高了,以至於她們爭先恐後地想要霸佔這位年輕的客人,也可能是因為這在某種意義上算是吉米的第一次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面對眾多代表慾望的姑娘。
而人們對獵取別人的第一次,通常都有著一種不知名的成就感。
所以,吉米就這樣被這些身經百戰的姑娘們盯上了,她們要在他的身上索取錢財,還有曾幾何時失去的那一些懵懂無知,但又讓人遲遲難以忘懷的青春。
可這位客官卻沒有順著她們的心意,沒有像瘸子一樣,坦蕩蕩地接受這些姑娘們需要收費的愛意。
在這種窘迫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個很保守的人,他覺得‘愛’這種東西其實也是一個數值。
而每個人關於‘愛’的這個數值都是有限的,一旦用完了以後,很有可能就不會再愛上一個人了,就只能孤獨地走向衰老,一個人奔赴死亡。
正是抱著如此保守和自私的想法,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