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3 頁)
包好的豆包,直接上鍋蒸,蒸熟後,出鍋,放在用高粱桔杆編成的用處跟託盤一樣,叫做蓋簾子的一種工具上,放在外面凍,用不上倆小時,保證凍得結結實實的,再拿回來,裝缸。比酸菜缸小上兩號的缸。裝了兩缸。差不多就夠一家人一冬天的早飯了。
娘六個,足足忙活了三天,才把兩缸豆包做出來。
完事兒之後,明子的手腕都酸得不是自己的了。
這可真是,看著好玩兒,還真不是好玩兒的事兒,很累人的。
臘月之後,幾乎所有的活兒,都是在為過年做準備了。
隊裡終於決定去北邊兒買魚了。明子爹做為趕車的頭把交椅,是必須去的。再加上高隊長,和他那個在大隊裡做會計的弟弟,三個人一起走的。來回一趟,路上不耽擱的話,得三天。頭一回去,拉回來一馬車,都是小雜魚,一車魚兩三百斤才二十塊錢。大魚是買不到的,太貴不說,也沒人敢賣。被抓可不得了。回來一家花了兩塊錢,分了二三十斤魚。
人口多,勞動力小,日子緊的,向八爺爺家那樣的,有這些魚,就挺好了,過年能解解饞了。
但是呢,比他家過得好的,高官屯裡可不少,像高隊長那兩個已經結婚的兒子家,人口少,大力家兩個孩子,二柱子家才一個孩子。小兩口又都年年輕輕的,壯勞力,能幹。掙工分兒和開荒都不耽誤,日子過得想當不錯,年輕人,又敢花錢,不像老輩兒的那麼節簡,這魚就分得有點兒少了。還有那親戚多的,不說別的,就是有閨女嫁去外屯兒的,或是有媳婦孃家是外屯的,這大過年的,總得有點兒年禮吧?手裡又不是特別緊張的。肯定就希望能多買點兒平常吃不到的,又便宜的東西。那點兒魚,也不夠分的。
明子家親戚少,老爹這頭兒只有一個堂姑姑。老孃這邊兒,明子姥姥改嫁的地方太遠,好幾年都見不上一回。三姨家也遠,還就在江邊兒上,不缺魚吃。四姨家也遠。一年來竄一回門兒,還都是青黃不接,家裡揭不開鍋了來&ldo;借&rdo;糧食。過年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登門的。去她們家做客就更不可能了,家裡都窮成那樣的,拿啥招待呀,去了就是給人家添麻煩。
但是呢,明子家有個愛吃魚的爺爺。能花一百多塊錢買腳踏車,還能給老爺子買不起點兒魚吃?所以呢,明子家對凍魚的需求,一樣是多多亦善的。
有需求,那就得接著再去買。可惜了,第二趟就沒有第一趟那麼順利了,半路上,車被當地政府的人抓到了,明子爹說,他們在外面凍了兩天兩夜,都沒把那魚要回來,到底讓人家沒收了。只好認賠。不過這個風險是早就給屯裡的人說明白過的,大家也都理解。之後再返回去重新買。這一趟走了五天才回來。然後又去,一直到臘月二十,跑了四趟。
明子家買了十塊錢的魚,一百多斤呢。在之前冷豬肉的冰窖邊兒又砌了一個凍魚的窖。這些魚,夠爺爺吃一個冬天了。
家裡的二十雞都養得夠大了,留了六隻做年雞。剩下的都是要賣掉的。明子爹一直在拉魚,沒時間去城裡賣雞了,本來要等著他忙完了,再去的,用腳踏車馱著,也方便。可是爺爺捨不得多餵幾天的那些糧食。就用扁擔挑著,走著進城去賣雞了。
爺爺回來的時候,給七個孩子,每個人買了一頂帽子。給明子爹買了雙厚襪子,給明子娘買了厚圍巾。
幾個孩子,一個個的,稀罕得不行不行的,都捨不得戴。就小文哥,心大,第二天就巔巔兒的戴著新帽子出去玩兒了。順便顯擺,讓他的那些小夥伴們羨慕一下。
除了帽子,爺爺還給三個上學的孩子買的本子鉛筆和橡皮。鉛筆二分錢一根,橡皮一分錢一塊,本子是捨不得買現成的,而是買的五分錢一大張的一面光一面麻的大黃紙,回來自己剪好了用線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