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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舟何嘗不知道付俊卓的想法,一個一醒過來就看著自己,說不出話來也看著自己的人,怎麼會捨得讓自己走呢?
不可能的。
想起這個人忍不住下拉的嘴角,該說這個人什麼好呢?
逞強?還是胡思亂想?
無論如何,自己是不可能走的。這次,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走的。
顧舟伸出手,輕輕地捏付俊卓的臉,他盯著付俊卓的目光,說不上來,似乎有溫柔,又似乎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更多的則是認真:&ldo;等你好了,我們就把球球和團長接回去。&rdo;
末了又補充一句:&ldo;肯定會好的,你是付俊卓啊。&rdo;
話很輕鬆,然而實行起來又該多難,恢復過程不僅是和病魔的戰爭,更是和自己的戰爭。
這次事件,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付俊卓都受到了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次次到達極限,一次次在黑暗中崩潰,然而,即使爆發時誰的話也聽不到,付俊卓還是隱約記得,顧舟會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像一盞燈。
燈站在那邊,給著光,路還是要自己走。
咬牙爬行、堅持,不給自己任何堅持不下去的錯覺‐‐那麼多都挺過來了,如果最後還是倒在終點前,怎麼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顧舟呢?
無法感同身受。
但顧舟看得出來付俊卓有多痛苦,也看得出來他有多努力。
對。就是這樣,站起來。
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往前走。
就是這樣。
時光很慢,又很快,轉眼又過了很久。
大概是太過努力,又大概付俊卓前面半生磨難已經夠多,上天也看不下去了,故而四個月以後,付俊卓的身體狀態竟然恢復到了還算不錯的程度。
終於,可以出院啦。
當顧舟告訴付俊卓,他可以出院的時候,付俊卓扒在窗邊,看著窗外,嘴角是一抹有點小放鬆的笑。
a市的夏季,多雨少晴。
雖然此刻天正在下雨,然而這兩個人的天空卻是在漸漸雨轉晴。
顧舟陪著付俊卓看著窗外的雨和傘:&ldo;等這兩天雨小一點了再出院吧,我們換了新的住的地方,東西也都已經搬過去了,要不要看照片?&rdo;
付俊卓反應終於不是那麼慢吞吞,聽言提起了興趣:&ldo;要。&rdo;
&ldo;我去拿手機。&rdo;
&ldo;好。&rdo;
這麼久,終於看到付俊卓真正發自內心的笑,顧舟當然是快高興飛了呀,他去拿手機時,整張臉有些神采飛揚。
&ldo;顧舟。&rdo;
冷不防傳來的聲音,顧舟動作一僵,付俊卓也是一僵,病房門口站著的,竟然是幾個月不見的潘煙。
時隔四個月,潘煙還是到了a市,找了顧舟。
上一次她站在這邊的時候,付俊卓躺在病床上,似乎是要死了一樣。
還有什麼比死亡更能使人受到衝擊?潘煙演得了惡人,卻萬萬不敢扮殺人犯。故而當初,潘煙看著隨時會死的付俊卓,會生出愧疚之心,自己內心有些惶惶,自然也不會再有任何動作。
然而過了這麼久,當她得知付俊卓好轉,當她站到這裡,親眼看到付俊卓已經能站起來,看到顧舟神采飛揚的臉時,似乎在忽然之間,那股罪惡感就消失了。
罪證在,就覺得自己有罪;而當罪證消失,似乎就自行赦免了自己的罪行。
畢竟是親手養大的兒子,之前礙於心裡那道坎,沒有再行逼迫,而此刻,暴風雨已然過去,潘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