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4/113 頁)
誤你了,去玩吧。”
他望著那紅馬跑開,遠遠地還聽見凌羽對裴明淮道:“明淮哥哥,今兒若是晚了,我們就不回城,好不好?我想去靈丘宮過夜呢。”
“靈丘宮?你怎麼就想著住那兒?又不順路,去那住還得多走兩個時辰。”裴明淮道,“好罷,若我帶你去那兒住,你怎麼謝我?”
凌羽想了一想,笑道:“我吹曲子給你聽,成不成?”
裴明淮笑道:“那得看你吹得好不好聽。”只聽了片刻,便道,“你是不是就只會吹這一曲?聽了多少年了,換一曲成不成?”
凌羽噘嘴道:“不好聽麼?哼,是你自己聽不懂。”
“聽不懂?好,你聽著。”裴明淮咳了一聲,拖長了聲音念道,“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他還沒吟完,凌羽就一回身把他嘴掩住了,叫道,“好啦,別唸了!我知道你懂啦,我換一首!你就當沒聽見好啦!”
裴明淮又聽他吹了首曲子,忍不住笑道:“這又是從哪學來的?”
凌羽道:“是以前當那什麼羽林中郎將,跟他們羽林郎出去打獵的時候,跟著他們學的。”
裴明淮問道:“他們沒有告訴你是什麼曲子麼?”
“說了啊。”凌羽道,“說是他們敕勒部落的歌,若有什麼集會便定會唱的!”
“他們逗你玩呢。”裴明淮笑道,“不過說得倒也沒錯,這歌自道武皇帝年間便有了。詞是這麼唱的,‘求良夫,當如倍侯’。這位就是斛律莫烈的祖上,也是情歌!你就不能學點別的嗎?”
“好啦好啦!你有才,道德博聞!”凌羽道,“我還會旁的,我再吹就是了!”
裴明淮道:“今兒你已經咒了我兩回死了,你就那麼恨我?我死了也罷了,可再沒人帶你去玩!”
凌羽忙笑道:“我錯啦,我這就吹笛子,再不說了。”
這一回自紫玉短笛裡面吹出來的調子,卻大不相同了。那短笛的音色本就比尋常笛子要沉鬱得多,凌羽這時候吹出來,再不像方才那曲調輕快還帶著俏皮之意,只覺蒼茫悲涼。裴明淮低吟道:“隴頭流水,流離山下。……遙望秦川,心肝斷絕。”
吳震站在靜輪天宮之前,聞得那笛聲漸漸遠去,那匹紅馬也漸漸成了一個小小紅點,隱在天邊。翻轉了手,那束天蠶絲便自他手上落了下來,一直沉進了湖底。吳震喃喃地道:“我是真希望,我這個神捕,這一回是錯了。我寧可是我錯了,要是我想錯了,那就最好……最好。”
湖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終於又靜了下來。
壽安宮中,沉香生煙。
白芷忽聽清都長公主叫了一聲:“景風!”自榻上坐了起來。白芷忙過去,見清都長公主臉色蒼白,急道:“公主,你怎麼了?”
“我……我做了個夢。”清都長公主低聲道,“我夢見景風死了。夢見她和跟她一道的那些隨從,都死在路上了。是被人殺的……”
白芷忙道:“公主,公主,你這是怎麼了?景風公主怎會出事?那麼多人跟著,絕不會出什麼事的。公主,你近來是怎麼了?老是不舒服,神思倦怠的,還做這樣的噩夢……”
清都長公主嗽了兩聲,懶懶地在榻上半坐了起來,道:“興許是時令的緣故吧。最近老是起風沙,總是人不太對。”
白芷端了一碗藥過來,放在憑几上,道:“公主,你今晚上又沒怎麼用膳。藥總得要吃的吧?”突著見幾上擱著個玉瓶,叫道,“公主,皇上好歹是不吃了,你怎麼又吃上這個了?”
“……白芷。”清都長公主把那藥碗推開了,低低地道,“淮兒怎麼這些日子總不來看我?他是不是還在怨我?平日裡若是我哪裡有一點點不好,他每日裡來得最勤的。這一回,他人又在京城,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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