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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裡就帶著富貴,這卻是尋常人等盼不的。”這種話聽的次數多了,任誰都能聽出那其中的味道來。
這感嘆,不過是因了他的姓氏罷了,複姓宇文,熙澤國姓。
而對於宇文軒來說,生平最討厭的,便是這個姓氏了。
對於六歲前的宇文軒來說,宇文這個姓氏,意味著的,是終日忙忙碌碌的東奔西跑,是終日不見天日的躲躲藏藏,是孃親每夜裡流不完擦不盡的眼淚,是睡夢中一句句若有若無的嘆息,是一個他稱呼為爹的人從不肯留駐下來的背影。
年幼時的他並不知曉。為什麼他總是要隨著孃親,在一眾侍從的護衛之下,從京城搬到京郊,從京郊搬到藩鎮,從藩鎮搬到村落,按照那人的意思,似乎是離得京城越遠越好,離開人煙越偏越好,最好能躲在大山深處永世不要出來。最後他們也真的就搬到了大山深處,不見繁華之地。
大山裡有的是高大挺拔看不到頂的蒼天大樹,有的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飛禽走獸,有的是雨後密密麻麻冒將出來的各色蘑菇。沒有的,是人聲鼎沸,人影交錯。
孩子總是渴望探索的,宇文軒也不例外。大山裡藏著許許多多可以供他發現,探索,玩樂,回味的事情。攆兔兒,爬樹,摘蘑菇,捕小獸,混世魔王一般的鬧騰,任他玩得多皮多鬧,孃親從未制止過他。只是一旦他跑的離大山外頭近了,便總是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一兩個侍從,客氣又執著地“請”他回去,並不許他踏出大山一步。他不甘。回去告訴孃親告那侍從的狀,換來的卻是孃親一臉鄭重地叮嚀他萬萬不可跑出大山。
孩子也總是多多少少有些逆反的心理的。年幼的宇文軒最渴望的,就是到那人語喧囂的鬧市裡,吃一串孃親說與他聽的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喝一碗滑嫩如膏的豆腐腦,再買上一把木刻的大刀回家,虎虎生威地舞上一晚上。可惜每逢他將他的渴望說與孃親聽的時候,得到的卻是孃親斷線珠子一般的淚珠兒一顆顆灑落下來,溫熱的手摟著他的小腦袋嗚咽不已。幾次下來,他便再不敢將這奢望說與母親聽了。
孃親和他,隨著一干隨從的侍從們,就在那寂靜不聞人語響的深山中,一住,就是五年。
五年的歲月不算短,卻因著彼時年幼,實在沒能留下什麼太深的印象。唯一銘記在心的,是每雙月逢了十五的那一日,一輛藍布小棚的馬車骨碌骨碌從大山外面駛將過來,在孃親的木屋前停下車輪,藍布車簾挑開,便有一個黑袍白麵的男子迫不及待地跳下車來。臉上掛著笑,眼裡盡是滿滿的焦急之色,又在見著孃親的一剎那登時煙消雲散,轉而化作一縷溫柔,目不轉睛地盯著孃親一個勁地瞧。
孃親如花美貌,即便是終日布衣荊釵也依然光彩照人。然而平日裡神情卻總是鬱郁,不見有多少歡顏顯lou出來。卻在見著那男子的一刻,如初夏裡一朵徐徐綻放的荷花一般,整個人都透著由衷的快樂,臉頰邊掛滿了淡淡的紅雲,映得孃親神采飛揚,竟似換了個人一般。
那男子若是來了,總會住上三四日後才會離開。他在的這段期間,也是孃親最快樂的時光。終日裡臉上掛滿了笑意,一雙細長的鳳眼笑得風情萬種,做事情有勁了許多,連說話也比著平時多了許多。
宇文軒他見那些隨從孃親的侍從們都那男子甚是恭謹有禮,言聽計從,動輒便是一句“主子有令,屬下莫敢不從”,便尋思著是否可從那男子處尋著出山的令牌。誰料他剛剛將他小小的奢望說出了口,那男子便也和母親一般,一臉正色地反覆叮嚀他,不可走出大山一步,彷彿那大山外頭有什麼吃人的猛獸一般。
宇文軒他雖對那人沒什麼太好太壞的感覺,但卻也知道,但逢著那男子來了這深山裡,他的孃親便能一掃平日裡的陰霾,開開心心地過上好幾日。這讓年幼的他也禁不住開始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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