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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冰泉沒有理會姚小瓊驚詫的目光，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地問：&ldo;姚小瓊同志，你想好了沒有?&rdo;

&ldo;好吧!&rdo;姚小瓊肩頭一顫，彷彿從沉思中憬悟過來說：&ldo;我的嫂子很可憐。她在我們家中，似乎是個多餘的，但又是不可缺少的人。&rdo;

尤冰泉立即捕捉到姚小瓊這句矛盾的，甚至是邏輯混亂的話，不由稍稍皺了皺眉。

姚小瓊也發現了她的話所引起的尤冰泉神態的變化，掏出手帕擦去眼中的淚水說：&ldo;我對嫂子的話，是指的生活與感情這兩個方面。在感情上，我哥哥對她，不是打就是罵。剛結婚時，倆人的感情還不錯，甚至可以說是蠻好的。後來，也不知麼回事，倆人就鬧了起來，就象兩伊戰爭，開了火就沒完沒了，真是大鬧三六九，小鬧天天有。我父親在這件事上總是罵我哥哥，但他對嫂子看樣子也很冷淡。嫂子剛到我們家時，我母親對她蠻疼愛。後來，我也弄不明白為麼事，動不動就指桑罵槐地罵我嫂子，有時還把父親帶進去，合起來罵。嫂子氣得直流眼淚，又不敢作聲，哪象人過的日子!有時我實在看不慣了，幫嫂子說兩句，我媽就不作聲了。我哥可不同，弄不好跟我也鬧起來，這樣的家，簡直沒法呆下去，我只好搬到劇團來住了。&rdo;

&ldo;嗯，&rdo;尤冰泉心裡，又想起對孫鶯鶯有關的幾件事，便平靜地說：&ldo;這樣看來，你嫂子在家裡的處境，在你搬來劇團以後，將會更困難了。&rdo;

&ldo;哦，那是肯定的。&rdo;姚小瓊微微點點頭：&ldo;其實我嫂子這個人，除了上班就是家務事，每天忙到晚，別人看電視去了，她才抽空去學點業務知識。&rdo;

&ldo;她學什麼業務知識?&rdo;

&ldo;嫂子是個繪圖員，正在學習機械設計。&rdo;

&ldo;哦……&rdo;尤冰泉心想，象這樣的人，決不會去自殺。便對姚小瓊說的孫鶯鶯自殺的話產生了懷疑，拐彎抹角地問：&ldo;象她這樣勤奮學習的人，你怎麼會想到她會自殺呢?&rdo;

&ldo;我是聽她自己說的。&rdo;姚小瓊的話，唧唧噥噥，象一口痰在喉嚨裡堵著。

&ldo;啊!&rdo;尤冰泉感到突然，又似乎從這突然中看出了一點孫鶯鶯被殺的蛛絲螞跡，便審慎地問：&ldo;她是怎麼說的?嗯……或者說，在什麼情況下說的?&rdo;

&ldo;我哥哥開小汽車，高興時天天回，不高興就不落屋。嫂子一問就吵，再不然就動手。自從我搬到歌舞劇團後，嫂子有時到我這裡來，總想說什麼，又總沒說出來。看她那悲傷的樣子，是忍住了心裡極大的痛苦的，我幾次問她，她都閃爍其辭地避開了說：&l;你呀，年紀太小，不應該知道這件事。唉，人活著真沒意思。&r;我說：&l;是我哥哥和媽對你不好吧!想開一點，嫂子。&r;不想她對我的勸慰只苦笑了一下說：&l;瓊妹，你太年輕了，跟我以前一樣。想弄清好人或壞人，是不容易的!其實，小剛和媽都不算壞人……&r;&rdo;姚小瓊說著，抬頭望了尤冰泉一眼。&ldo;你看，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她還是說我哥哥和媽媽不是壞人。你沒看見，我哥哥和媽紮起臺子來整她，她心裡明明白白的，還硬要這樣說!&rdo;

&ldo;哦!&rdo;尤冰泉聽了，心想：&ldo;根據姚小瓊談的情況，孫鶯鶯不是偽裝得極其巧妙的毒蛇，就是個心地極其善良的女人。&rdo;便問：&ldo;你哥哥和你母親為什麼會那樣對孫鶯鶯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