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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燏垂眼看著她，東崖混戰之時，他只是個下神，以他當時的修為只能救回她一個人，卻救不了她的琥珀。

&ldo;枕澤山上仙氣豐盛，說不定他能活很……&rdo;

正說著話，船身晃了一下，玄燏話頭一滯，抬身出了船艙，化煙也跟了過去，就看見小雲豹嘴裡叼了只仙雀，目光兇狠地看著玄燏，嘴裡呼嚕著示威。

玄燏不過看著他的雙眼，手指敲敲地，小雲豹氣勢就敗下來了，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仙雀吐出來，一頭鑽進了化煙懷裡。

玄燏看著仙雀帶來的信件，輕笑。

&ldo;怎麼了？&rdo;

&ldo;皓磊下了地獄，十八層。&rdo;

冥界地獄十八層，每一層受罪的輕重和時間是上一層的數十倍，十八層是刑罰最重、受罪時日最久的那一層。就算是有了來生，也不會是個好命數。

當年，天帝貶他下凡受十世磨難，十世後他可重回仙界，做個壽命有限的地仙。如今千年已過，為彌補當年的過錯而經受的責罰早已圓滿，可他卻沒有回仙界，而是入了地獄。

&ldo;他又犯了重罪？&rdo;

玄燏但笑不語，把信件燒了。

看到他這副神態，化煙也就明白了。當年玄燏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皓磊好過，如今這個諾言如實兌現了。

&ldo;你這樣做，會不會被發現？&rdo;

玄燏搖頭，&ldo;我只是稍微改了一下他的命格。&rdo;皓磊性格偏執，為人狠毒不擇手段，只要讓他天賦異稟，卻命中失而不得，受盡不公與多舛，帶著憤恨輾轉幾世，最終定會逆天而為，做天理不容之事。他只用動一動手指，就讓他下了地獄。天帝偏愛這個小兒子，沒有讓他受太多罪，他們受過的不公，還是要自己討回來。

化煙垂目撫弄著雲豹，小雲豹在長牙，捉到什麼都要咬一咬，她的手指上兩個小牙印。

&ldo;煙兒不高興？&rdo;玄燏抬起她的下顎，卻沒看到她霽顏。

&ldo;……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親手殺了他。&rdo;當年的三界混戰，後來的齊天山魔冢，她在鬼門關徘徊了兩次，玄燏為她，一次墮魔，一次殉情，皓磊如今入了地獄是罪有應得，卻解不了她心頭之恨。

&ldo;殺了他也不過是讓他重入輪迴道而已……不如讓他在地獄受些折磨，以後能不能轉世還要另說。&rdo;

&ldo;……也好。&rdo;就算皓磊犯下大錯，可他畢竟也是天帝的兒子，她殺了他，自己也不會落個好下場，玄燏這個做法確實要聰明許多。

諸事已定，前些年被幽禁的廢后請旨去了下界仙山修行，天帝多次提起立煦堯為太子，煦堯卻多次以各種藉口婉拒，天帝就更加厚愛漪霜的孩子，如今皓磊下了地獄，他們和皓磊之間的仇恨大概也可以放下了。

而她和玄燏終於得償所願，在枕澤山過著仙人日子。

鵝毛飛雪，天地素白，化煙坐在水榭上煮著酒，一旁玄燏正在畫他的美人圖。

&ldo;笑什麼？&rdo;

化煙盈盈地看著他，&ldo;你記不記得，以前，我說過要給你做小仙娥？&rdo;

玄燏正在紙上描著她那雙妖媚的眼睛，&ldo;嗯。&rdo;

&ldo;那時候，我是真心的。&rdo;

玄燏莞爾。

&ldo;後來我真的成了仙娥……其實，我的命還不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