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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何時醒的？&rdo;清無詫異道。玄燏這人走路行動當真一點聲音都沒有。

&ldo;被你吵醒的。&rdo;玄燏擇了塊青石坐下，&ldo;你一直在說夢話。&rdo;

清無心下一緊，&ldo;我說了什麼？&rdo;

&ldo;沒聽清。&rdo;玄燏道。

清無擔心的心放鬆幾分，沒聽到最好，&ldo;抱歉，擾你清夢。&rdo;

玄燏沒搭話&l;&r;其實他撒了個慌，昨夜他一夜未眠。

清無也擇地坐下。兩人一個看溪，一個望空，一時無話。

&ldo;魂魄不全，可以做到許多事情。&rdo;良久，清無突兀道。

玄燏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她會回答這個問題，便轉頭看她，平日裡那個清冷孤傲的小仙女，現在聲音有些落寞。

&ldo;只是要比別人多費些力氣。&rdo;清無接著道。天邊破曉，晨光熹微，那金黃色薄光映在她蒼白側顏上，脖頸低垂，眼簾半殤，看不清神色。

清無注意到他的目光，轉頭正迎上他那雙含著滄海的眼睛，沉鬱漆黑像化不開的墨。每一次，每一次這雙墨色眸子注視她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要沉溺在那汪深水裡，將要窒息。

以前清無都放肆無畏地迎著他的目光，今日卻有些無法忍受，旋即又低下頭，壓下怦然心跳，換了話頭道：&ldo;既然你知道要尋的人在魔宮，為何不直接去？何必走這麼遠的路。&rdo;

玄燏沉默良久，才緩緩道：&ldo;魔界生亂，凜山一戰前許多仙使失蹤了。&rdo;

清無驚詫地看向玄燏。所以玄燏才會提前預知凜山東崖出現異常，所以他才會下界來魔界，所以他不急於去魔宮，而是要在魔界巡查。這一切終於說通了。

&ldo;魔姬魅娥看起來法力並不高……此事可能與她無關……可惜，昨日讓她跑了。&rdo;

清無就像他想的那樣，反應很快，不需他多做解釋，便能立即能夠理解他的意思，並且能即刻聯想到魔姬。他選擇和她同行這個決定沒有錯。&ldo;不盡然，只是眼下來說無關。七山是她領地，這裡是魔宮到赤炎山必經之地。她必然略知一二。&rdo;

清無心下惋惜不已，若不是魅娥身上那塊黑石，她必然小命不保。&ldo;昨日她兵力大損，又險受重傷，應該不敢再來了。&rdo;

&ldo;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何要來魔界？&rdo;

清無心下一頓。經過前一夜那一遭，清無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把這個問題放下了，他們剛剛的氣氛也前所未有的平和，誰道玄燏仍舊沒有放棄這個問題。

&ldo;你為何對這個原因這麼執著？&rdo;清無的聲音本來有些軟糯，此時聲音如珮環相擊，清脆動聽。

&ldo;因為你極力隱瞞，極力隱瞞說明這個原因關乎你切身利益。&rdo;玄燏神色沉穩，語氣斷然。

清無嘆了口氣，緩緩道：&ldo;我記得你說我們只分享訊息，不講情分？這個原因我說出來了，這個情分就結下了，你還願意聽嗎？&rdo;尋找魂魄一事，是她決定修仙的原因，她活到現在不過就是抱著這個念想。如此隱秘的念想，她只告訴過她認為是摯友的臨皋，而她與玄燏，不過互相利用罷了。

那個面目蒼白，五官寡淡的女子，仰頭認真地望著他，清晨和煦的日光映在她褐色的瞳孔裡，她面色不再如雪似霜。玄燏突然很想說願意，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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