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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油畫嗎?&rdo;

她猶豫了一下。&ldo;是的。&rdo;

&ldo;你以前就是個不錯的藝術家，&rdo;我說。

她揚起頭，非常吃驚。&ldo;你注意到了?&rdo;

沉默了一會兒，我發現自己在說，&ldo;我本應做點什麼。&rdo;

黛娜笑了。&ldo;不，應做的是我。&rdo;

她看起來不錯。不過，她並沒有像電影裡的醜小鴨那樣脫胎換骨變成個大美人。首先，黛娜長得從來就不難看。她以前容貌平平，也許現在還是。她的五官還是很窄，但現在放在一張成人臉上，效果好多了。她以前頭髮總是濕漉漉的，現在顯得很濃密。

&ldo;你還記得辛迪&iddot;麥克戈文嗎?&rdo;她問我。

&ldo;肯定記得。&rdo;

&ldo;她比誰都能折磨我。&rdo;

&ldo;我記得。&rdo;

&ldo;唉，真是可笑。幾年前我在市中心的一家畫廊舉辦了一次展覽‐‐辛迪出現在那裡。她向我走過來，緊緊地擁抱著吻了我。她想敘敘舊。說說像&l;記得劉易斯先生是多麼笨?&r;之類的話。她一直笑容滿面，馬克，她不記得自己以前的那個樣子了。她不是在裝蒜。她竟然對以前如何對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一點我有時能發現。&rdo;

&ldo;發現什麼?&rdo;

黛娜雙手舉起杯子。&ldo;沒人記得自己曾欺負過別人。&rdo;她身子前傾，眼睛掃了一遍房間。我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些懷疑。當時我難道只是袖手旁觀‐‐或者那是不是也算某種歷史修正主義者?

&ldo;這裡亂糟糟的，&rdo;黛娜說。

&ldo;你是說回到這棟房子裡的感覺?&rdo;

&ldo;是的。&rdo;她放下杯子。&ldo;我猜你想聽我解釋。&rdo;

我等著。

她的眼睛又掃視起來。&ldo;你想聽一些離奇古怪的事?&rdo;

&ldo;當然。&rdo;

&ldo;這是我以前常坐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小時候。我們還有個長方形的桌子。我總是坐在同一個地方。現在我來到這裡，我不知道，我只是自然而然地很靠近這把椅子。我想‐‐我想這就是今晚我來這裡的原因之一。&rdo;

&ldo;我不大明白。&rdo;

&ldo;這棟房子，&rdo;她說。&ldo;對我還是有影響，一座監獄。&rdo;她朝前靠了靠，眼睛第一次與我對視。&ldo;你曾聽到過那些傳言，是吧?關於我父親和這裡發生的事。&rdo;

&ldo;是的。&rdo;

&ldo;那都是真事，&rdo;她說。

我強迫自己不要退縮。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我想起了那所可惡的學校，又試圖與這棟可惡的房子聯絡在一起。簡直令人莫名其妙。

&ldo;他現在死了。我的意思是我父親。他六年前就死了。&rdo;

我眨眨眼，目光轉向別處。

&ldo;我很好，馬克，真的。我過去接受精神病治療‐‐嗯，我的意思是現在也是。你認識拉迪奧醫生嗎?&rdo;

&ldo;不認識。&rdo;

&ldo;那就是他的真實姓名。斯坦利&iddot;拉迪奧[x11]。他搞無線電技術非常有名。我和他待了這麼多年，現在好多了。不再想自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