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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請拿去吧，&rdo;姑娘說，&ldo;這裡是四塊，我想暫時夠您用的了。我建議您明天早晨去找附近的難民救濟處，不過您必須持有您所在的區警察署和行政長官簽發的證明信。&rdo;

&ldo;是的，當然了，謝謝您，&rdo;凱特回答說，她開始給孩子換尿布，&ldo;請問這裡有水嗎？有沒有水和火爐？我想洗洗濕尿布，我這裡有八塊呢，夠我明天用的了。&rdo;

&ldo;有冷水，我想還應該發給您一塊肥皂。過一會兒您到這裡來一下，這一切由我來辦。&rdo;

兩個孩子吃飽以後很快就睡著了。凱特也靠在牆上，打算睡一會兒，哪怕睡半個小時也好。&ldo;現在我什麼也不想，&rdo;她對自己說，&ldo;我在發燒，大概在地道里凍感冒了…不，孩子們不會感冒的，他們包在毯子裡，腳是暖和的。我先睡一會兒，然後再考慮下一步怎麼辦。&rdo;

她又出現了幻覺，但是現在的夢境很不連貫，幻影斷斷續續地向她飄來，藍白紅黑幾種顏色迅速地在她眼前交替出現，她的眼睛很快就疲倦了。她依然注視著這些急劇交替的顏色。&ldo;大概，我的眼球在眼臉下面轉動著，&rdo;凱特突然明白了，&ldo;這是非常明顯的，蘇茲達利採夫上校在學校裡曾經這樣說過。&rdo;她驚懼地從板凳上站起來。周圍的人都在打瞌睡，遠處還在轟炸，模模糊糊地聽見高射炮的吼叫和炸彈的爆炸聲。

&ldo;我應該去找施蒂爾裡茨，&rdo;凱特對自己說，她驚奇自己在這樣的時刻還能夠平靜地思考，思路清晰而且準確。&ldo;不，&rdo;她心裡又萌生了反駁的意見，&ldo;你不能去找他。要知道，他們會向你詢問他的情況。那時你毀了自己，也毀了他。&rdo;

凱特又睡著了。她睡了半個小時，然後睜開眼睛，自我感覺好了一些。雖然她忘記了她曾想過施蒂爾裡茨，但她忽然清晰地想起一個電話號碼：42－7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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