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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是社會最底層，他們在成為賽博格之前就一無所有，成為賽博格後只剩下負債和機體本身。一年的勞動調遣局經曆本該幫助他們融入社會，就像是刑滿釋放的人員的勞動培訓，唯一的區別是他們大部分人沒有犯過罪。但實際上派遣專員的工作只是廢墟清理，以及給探員做助手跑腿。這些事情對賽博格們沒什麼好處，也不是什麼方便他們服役期滿後找工作的好履歷。

賽博格並不是非得找到工作融入社會的。他們沒那麼多生理需求，不必吃飽穿暖，也不必要性——實在想要，裝些什麼非法配件刺激神經元分泌多巴胺就行了。唯一的硬性需求是充電。賽博格大可以過得無限自由，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自己，直到零件壞到無法繼續，又無法承擔起維修費用。大量的sy-1型賽博格在離開勞動調遣局後選擇成為流浪者。還有一些選擇去西科系統之類的公司當被試。很難說哪種選擇更糟糕。

楚恪這些年只見過一個安東，他甚至無法舉出第二個sy-1型賽博格回歸社會的正面例子。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殘酷，楚恪不想對威爾造成打擊，威爾似乎也有所意識。他自然地換了個話題：「說起來，您會覺得奇怪嗎？」

「哪兒奇怪？」楚恪沒明白。

「我和安東站在一起。」威爾說。

楚恪反應過來，笑了。映象的兩個sy-1型賽博格站在一起就像商店裡擺成一對的超大玩偶。那個場面談不上奇怪，倒是很有意思，讓楚恪好奇他們倆真正的樣貌。他轉頭注視著威爾的臉。

sy-1型的賽博格機體男性版本頗為英俊，純黑色的短捲髮，眼睛大而深邃，面板有陶瓷般的光澤，稜角分明的頜面部顯露出一種英雄主義的美感。但這具身體沒有透露任何資訊。它只是一具美麗的醫療器械，沒有參與威爾的人格塑造，並不是威爾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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