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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假扮我門弟子的細作。」
「那荊年,你當初為何拒絕替我作證?」我扶著牆站起身,俯視的角度能看見荊年後背衣衫上有淡淡水漬,是冷汗浸透的。
稀奇,原來荊年也會緊張的麼?哪怕他臉上再平和。
「是我一時糊塗,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害師兄,現在已真相大白,虧欠師兄的,我日後一定彌補……」
「好一個真相大白。」我打斷他真摯無比的道歉,只覺上湧的血氣正在一點點冷下來,隨之而來是深深的無力。「你還要繼續騙我麼?」
「師兄,你才剛上完藥,不要勉強。」荊年起身,欲攙扶我。
「別碰我。」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指甲因過於用力陷進牆裡,「你們總說我天生痴傻,其實我一點也不傻,哪有什麼真兇?不過是你看風頭一過,又捏造了新的證據嫁禍第二個人吧,就像你之前用玉牌嫁禍我一樣。何必這麼麻煩呢?我已經跑不了了。」
荊年的手停在半空,半晌,才道:「對不起,師兄。要怎樣你才能解氣?荊年全會照做。」
「那就勞煩你向長老們和屬玉師兄通報一聲,識酒著實不是修行的料,今日便下山了,勿念。」我側身避開他,向牢門走去。
「不行,你答應過我不會拋下我的,師兄。」荊年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裂縫,強行將我拽回身邊,抵在他與牆角間的狹窄空間裡,目光裡是濃鬱的偏執,我倍感壓迫,但仍試圖反抗。
「放手,我只服從上級的指令,你無權決定去留。」
拉扯中撕斷了袖子,他又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將頭埋進我的髮絲中,輕蹭面頰,語無倫次道:「原諒我吧,師兄,不要走,都是我的錯。」
「沒有什麼原不原諒,工具本來就是生來給人使用的。」我失神地用掌心攀上他寬闊的脊背,像在安撫一頭大型獸類。「至於使用工具的人,是好是壞,都無所謂。」
荊年抬起頭來,表情有些困惑,縫隙裡投射下來那彎銀色月牙被阻斷,恰好落在他眼中,分外蠱人。
為什麼天生涼薄寡情之人卻長瞭如此一雙多情的眸子呢?
我索性閉上眼,在令人心安的黑暗中,撫上他眉眼的輪廓,一字一句道:「你唯一就錯在,做的太多了。」
不應將惡意粉飾成溫柔,不應將謊言包裝成情意。
用感情來裹挾機器,何其殘忍。
「我知道,渡業宮比五蘊宗勢大,你理所應當會投奔他們。荊年,你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只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路,你這樣的人,哪怕偽裝得再好,終究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聲音平穩。
「但我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撿的,垃圾好歹也要分類。」
是時候刪除荊年這個樣本了。
說完這些話,我如釋重負般睜開眼,犟著脖子推開荊年的頭,不願再看他泛紅的眼角,以免再次動搖。
但荊年卻執著得異常,仍然不死心問道:
「師兄,在你看來,我就是如此利慾薰心、追名逐利之徒麼?」
「我怎麼看重要麼?想必如今柏宮主對你一定是另眼相看了,我就提前恭喜你罷。」
荊年眼睫顫動,臉上閃過孤注一擲的神情,道:「如果我說,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無妨,我會讓你親眼見到。」他深吸一口氣,「關於我的身世,還有渡業宮和五蘊宗的恩怨,我全部都會給你看。」
系統提示這時也跳了出來。
【是否確定刪除樣本1號的所有資料?】
刪除資料後,我會忘記荊年。
然後離開地牢,回到初始地點,